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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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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向东流月向西

每次打完日期的“日”字后,一敲回车就会出现“日暮途穷”这个成语,有时竟然感到是一种晦气。这是一个不好的词,没有光明没有前路,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警醒,要在黑暗中探索前进的路,要努力去改变现状。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低谷,都可能落入命运的陷阱,但无论有多窝囊,有多委屈,都不要消失脸上的阳光。一个面目黯淡的人,不管他多么年轻,就跟没有青春一样,暮气沉沉,爱你的人没有哪个愿意你落入这样的昏暗中。

常在百家讲坛听蒙曼讲历史,历史常常是现实的镜子,看历史上的人事有时与身边的人事何其相似。当社会良心和强权发生了深刻的矛盾,公正不能为体制所容时,悲情便在所难免。能在此中保持节操、独善其身已实属难能,大刀阔斧地抗争就格外可贵了。其实一个人的心伤,你越在意越深痛,不在意创面就变得很轻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能够让你过得不快乐,过得没有质地,其他的人都不能。

还是多年前,某天晚上从球馆出来,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头,抬头看天空其实是有星星的,只是为灯火所蔽。同其它小城一样,夜里十点以后,街上还在营业的地方,除了茶楼主要是歌厅和洗浴中心了,这一“唱”一“洗”,其中的奥妙谁都知道。但乐在其中的都是人,存在并温暖着,是都市夜晚的另类怀抱。

人到中年后,身上的血性减退,生活中习惯于示弱,这一切造就了性情。但也没有什么可耻,因为你保持了一颗善良的心。我们要去掉的是心的软弱而不是它的是非观。中年之后,一般人常有下坡之感了,比如在球馆中,那些老牌高手,常常被一些新冒出来的年轻人打败;比如在单位某些部下眨眼就成了你的领导。“久雨不知春去,一晴方知夏深”,这句话看起来是写季节,其实又何尝不是写人生际遇。

中年是生命曲线上的极点,凝重、宽阔,因为认识和了解自己,很多思想问题迎刃而解了。中年,放慢了匆匆的脚步,不愿刻意证明自己,认为自己接纳了自己,就等于让世界接纳了自己。

晚上在家中读《乌以风与天柱山》,乌以风是马一浮的学生,其时他的爱妻因移情别恋弃他而去。身心重创的他因闲看蜘蛛织网而联想起在天柱山看到过的结绳采药的贺氏兄弟,那蜘蛛之身幻化出悬在崖间的贺氏二人,因而萌生遁山做隐士的念头。他辞去都市繁华,在独自前往潜山的水路上,留下这样的诗句:

月出寒云江不迷,

江声月色共高低,

嘉陵江水峨眉月,

水向东流月向西。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这几行诗,全身毛孔都为之一紧,青年乌衣风临江伫立的寂寞身影,仿佛近在眼前。就是这一选择,决定了他与天柱山的一段情缘,他的孤寂而有为的一生由此拉开序幕,历经人生风雨,婉拒多次入仕机缘,直到晚年他写下了50万字的《天柱山志》。我一直想得到《天柱山志》这本书,一直无缘得到,我在乎的事总是听天由命。后来有文友看到这段文字,不知从哪里购得一本旧书《天柱山志》邮我,真让我感动。读完厚厚的一本,除了山,还是山,没有一点乌以风的信息。

乌以风挫折后选了一种别样的生路,走出超越寂寞的风景。文字是一个文化人眼中的花朵,如果你注重精神世界的纯度,你会喜欢这样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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