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说的四大特征

中国每年各类题材的长中短篇小说的产量持别多，但能够闯入我眼帘的和笔头下的，却是寥若晨星。长中短篇小说，要想从一望无际的大森林里和大沙漠中走出来，的确需要指南针导向。这个指南针，就是文学评论者。好小说不是没有，而是缺少发现好小说的文学评论者和缺少发现好小说的文学评论者的审美眼光。何谓好小说？古人云“诗无达诂”，小说也如此。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虽然是各投所好，虽然是各取所好，但是，小说(含长中短篇)应该呈现的文学性的基本特征，还是要讲究的。何谓小说文学性的基本特征？在我看来主要是这样几点：其一是有故事性，或者说故事的形象生动性；其二是叙述语言的独特性，或者说叙述语言的性格化；其三是表现手法的丰富性，或者说表现手法的曲折性；其四是小说内涵的思想性，或者说小说内涵的启迪性。

其一是有故事性，或者说故事的形象生动性。有故事性，是说小说主要人物与事件背景、情景、场景、幻景，与情节、细节、环节等描述和描绘的现状形成了一种故事结构，或者相对完整的故事叙说体。在一个故事里，看不到不与此相干的细枝末叶。每一笔勾勒，每一笔刻画，都是在乎性的围绕故事的主线服务的，都是匠心独运地为整个小说服务的。人物是活的，人物的性格逻辑，符合人性化和生活化。事件的延伸逻辑，符合情节化和细节性。结构的衔接度，符合精炼性和张力性。

故事可以简单，简单到一根主线，贯穿全文。故事可以复杂，复杂到多条主线，贯穿全文。所谓主线？是指贯穿整个小说的故事脉络。通俗地讲，这个故事脉络就象电视剧里的主题曲，或者叫背景音乐。它们虽然是起烘托剧情和剧氛的作用。但是，它们也是整剧故事脉络的参与者和见证者。它是小说叙述的对象，也是小说表现的主体。把它叙述得怎么样？把它表现得怎么样？全体现在故事的可读性上和可迪性上。可读性：故事绕梁，三日不绝。可迪性：故事发人深省，过目不忘。 

其二是叙述语言的独特性，或者说叙述语言的性格化。既然是小说(而不是单纯的故事汇)，那么，就要有文学性。小说的文学性，体现出的重要特征是：小说的语言艺术，或者说小说叙述语言的艺术。小说叙述语言有多种，在我看来，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种：一是地域文化背景下的各地的各种方言土语。二是叙述人根据小说人物的性格特征，在特定的语境中蓄意建构的语言标记。蓄意建构语言标记的目的是：彰显小说的故事特色；彰显小说的语言特色；彰显小说的表现特色；彰显小说给予读者的记忆性。

小说叙述语言在这两种背景下，擅自为谋，各显其能。各种方言土语，自有方言土语的特色和妙用。蓄意建构的语言标记，自有语言标记的特色和妙用。同样一个词语，同样一句话，具体到小说的故事背景，具体到小说的故事背景的文化背景，具体到小说的故事背景的文化背景中的人物背景，具体到小说的故事背景的文化背景中的人物背景的情节和细节，都会有所不同。怎样表达和表现这些不同性？就要看作者的文学修养和语言功底了。小说家的文学水平，归根结底是语言艺术的水平。所以说，有志于小说者，必须打好语言功底。 

其三是表现手法的丰富性，或者说表现手法的曲折性。语言特色，也是其表现手法之一种。而语言特色，又是通过各种修辞手法完成的。语言特色下的故事性，人物性，情节性，细节性，也是通过各种修辞手法完成的。譬如可能用到的：比喻、拟人、夸张、对比、排比、对偶、反复、借代、比拟、象征、寄寓（寄修辞手法托），互文、设问、引用、呼告、反问、顶针等。其中比喻可以分为：明喻、暗喻、借喻、博喻（又名复喻）、倒喻（又名逆喻）、反喻、互喻（又名回喻）、较喻（可分为强喻，弱喻）、譬喻、曲喻、饰喻、引喻、隐喻。

譬如还有可能用到的其它描写方法，如：白描，比拟（又名比体），避复，变用，层递，衬垫（又名衬跌），衬托（正衬、反衬、陪衬）等等。至于由各种修辞手法综合体现出来的各种文学流派，诸如：现实主义创作流派，浪费主义创作流派，以及“先锋派文学”总称下的各种带有“现代主义思潮”特征的表现主义、象征主义、印象主义，超现实主义等文学流派。无论是哪一种修辞手法，无论是哪一种流派风格，最终是为了故事性和故事性中的内涵服务的。

其四是小说内涵的思想性，或者说小说内涵的启迪性。本文中的好小说应具备的四个特征中的前三个特征的归结点和归宿点，最终是为了小说内涵服务的。通过小说，要说明什么意思？什么问题？通过小说，要解决什么意思？要解决什么问题？通过小说，要反映什么意思？要反映什么问题？这些可能性必须预定的内涵，应该来说从作者下笔的那一刻起，就有了眉目。也可能开始不够清晰明朗，及至写作过程中分分合合，忽隐忽现，最后清晰明朗了。小说不是论述文，提出问题，就要分析和解决问题。

小说，是艺术性地再现生活的原生态（是原创性的原生态，不是复制性的原生态）。艺术创作前的原生态的生活场景，是零散的，碎片的，是没有赋予文学意义的。它们只有在作者赋予了文学意义时，才具有了艺术性的小说特征。一篇小说的意义，除了文本本身的故事性中提供的内涵外，就是读者通过该小说生发的再联想性和再创性的内涵。前者是故事性中蕴涵的思想性，后者是故事性中蕴涵的思想性反馈给读者，继而使读者获得了启迪性思考。小说的思想性和读者的启迪性，达到了和谐之美，那么，小说就达到了好的地步，小说就达到了好小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