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鹏城这个温度降到几度都要发出寒冷预警信息的城市来说,四季如春虽说夸张,但是冬春的明显界限哪里,却是费神解说,各有所言。在我看来不定于温度的高低,不定于季节的日历,不定于盛开的花团锦簇。春在榕树上。
落叶的植物不仅限于榕树,比如那鸡蛋花,那木棉......但是落叶的情韵各不相同。鸡蛋花的美是喜爱的,花开时节总爱在手机为它留念。它的艳丽的花朵和绿叶基本都是错开时段呈现,而最多的时间留给了孤零零的枝干。时节的冷风一到,不连续的叶掌各自按照自己的节奏坠落到地面,触击在地面发出自己的声响。留下了枝干很好的作为春节时期的灯笼彩灯妆扮的道具。木棉的飘落有花,有棉,有叶。落叶好像触动不及花、棉。仿佛不经意间就留下了光秃秃的枝干。那是它们相约好的计划,一起奔向大地,留下光秃秃的枝干给明年的木棉花打尖。榕树那飘飞的黄叶,随着一场风,或者一场雨而落下一场。当铺满一地好像有感应一般暂告一段落。所以能见环卫清扫后的又一个某天,地上又铺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装备给了它多次下落的底气,也许是它对身躯和大地的双面的爱意让它流连忘返又叶落归根。无叶的榕树在静静地等待那风的触手,从那渐渐温暖,渐渐润湿的空中抚触它,唤醒它新生的记忆和动力。
二、三月时的树木花草们迎着节奏,展现自己的妩媚。红花羊蹄甲在大跨度的时间开出簇拥的朵朵红花,艳丽的妆扮美够容颜,飘落煞是好看,落红化雨,碾落一地,犹如舞者旋转的拖地红裙。炮仗花将春节、元宵的节日喜庆的鞭炮尽情地燃放到炽烈,残躯也化为哑火的鞭炮落地。火焰木的红火燃焰朵朵高举树端,在绿叶的簇拥下传递着火炬。勒杜鹃在枝蔓上堆积,拥挤不通的抢夺着空间,被用在院墙的遮蔽上面,尤其是“公”字头的单位,显示它尊贵的深圳市花身份。还有种种的色异形差的,或长或短花期的,或显或藏的,或高调或文静的。在鹏城的大街小巷,山野溪旁,公园行道都是无花不在。以花开来辩识相对来说是没有一种足够明显的有分界或者过于突出的种类显现,勉力担得起称颂的一种算是红棉吧!这个广州的市花,英雄之花,天生的偶合英雄的形象,红如血染的风采或漫延久远的淡红。在高耸的枝干上,先挂上手雷,密集的雷阵布置完毕,留待那触雷的时刻。引爆是各点开花,到全面响应。一树血花不时坠落,地面也就血泪斑斑。在列队两排的道路上,壮观,惊艳,心潮澎湃。这时的媒体焦点,朋友圈焦点都是高光角色。如果公众票选,以它代春的使者,应该是众望所归。终有小众的人的观感相异,或者夸耀的说入春更深。在我就是那少有人关注的无繁花绽放的榕树寄托着春意。
对榕树的喜爱,不限于春季。那秋冬的落叶,夏季繁茂的林荫都是扰人心动。那纵横交错的根茎,和那伸出的千手百臂造型总不免浮想翩翩。还有那属种类的同门兄弟姐妹大家庭里各有身手。不过,最能引发心里深度的情愫在于那春季的生命力。
二月的季节,黑灰暗光的躯体,内部开始萌生破壳的活力。朦朦胧胧的泛出春之光,似有还无。慢慢地,慢慢地破开了皮衣,透出淡紫色、淡青色的尖尖角。然后伸展,伸展,成了一只毛笔的毫端。最外罩的片片紫披风分开后,内里透明泛白的中衣显现出来,然后里层的青衣再次外放,一天天的长大,成了存留下来的叶片。而外衣,中衣就脱离开,飘飘荡荡的来到地面,失水,蜷缩,变黄。当一棵树开启狂欢盛宴,大枝小节,任意一点都能爆出一点嫩绿,一片嫩绿,一支嫩绿,直到一树嫩绿的时候,这个绿在一片深绿中凸显。当一排排的它们牵手接踵,一线春意盖压群英。那么的柔情,那么的娇媚。最是一年春在处,柔情蜜意榕入躯。
南方榕树的春和北方垂柳的春,北方田野的微草、野花的春都是那么的相似。春风又绿绿又春。有了空落落的沉寂后的再生,这些代表春意的植物总能勾起春意荡漾。而木棉在我看来没有那生命的冉冉升起,勃发。开了,感官很愉悦,颜色很艳丽,仅限于此。而榕树的色彩撞击,直入心灵深处,或者是潜藏的意念,文化被勾引,或者是人类春的基因的共振。这在我认为春在榕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