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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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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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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打来电话说家里的麦子收了。

  我离开家去往重庆之时,家中的麦子尚有些泛青。短短的十几天内,麦子已然成熟并以收割,想必这段时间内,北方的天定是极好的。从父亲的欣喜的话语中可以得知,今年的麦子收成想必不错。毕竟,早在一个多月前,父亲就浇灌了麦田两次。

  感觉遗憾的是,没能在家看下收麦的场景,但想想收麦也确实没有什么看头了。现在联合收割机很是方便,一会功夫便将一片麦田收割完毕了。农人们只需等待收割完毕,在机器前拿着口袋等着装就可以了。这的确省事了许多。麦秸粉碎了还田,也不用麻烦什么。那边收割完毕,这边就可以种玉米了。除了一些崎岖的山地外,麦田基本都能用收割机收割。可反过来说,那崎岖的山地又怎会种麦呢,早已栽上了树。

  儿时收麦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收麦当天,父亲从偏房里拿出镰刀,再拿出磨刀石,用手滴些水在磨刀石上,一手拿着镰刀把,一手摁着镰刀,就在磨刀石上磨起来。那沉睡了一冬的镰刀,在父亲的用力摩擦下,发出“嚓嚓”的声音,留下岁月的锈液。父亲说,一把好的镰刀能够用好几年。父亲说的没错,记忆中的那把镰刀虽已布满灰尘,但仍挂在偏房的墙壁上。父亲喜欢用木把的镰刀,却不甚喜欢铁制的,这一点我和父亲一样。父亲一次要磨好几把镰刀,以便全家人都能用。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每个人的脸庞,在麦田边上,一人一垄,赶着往前收割。一手握一把麦子,另一只手上的镰刀往前伸去,咔嚓一声,麦子就收割了下来。割麦的位置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高了麦茬碍事,低了镰刀容易碰到地面,会造成磨损。此时父亲也早已准备好了泡好的谷子秸秆,这是用来捆扎麦子的。当然也可以用麦子直接捆扎。捆扎好的麦子几个放成一堆,方便用来装车。父辈们弯着腰收割,隔一会便站起来,看一眼远处的麦田,再看一眼深厚捆扎好的麦子,抬头在瞧下天。多年后,当我在回忆那段时光时,脑海中闪过《舌尖上的中国》的一段话,无论是埋头种田,还是低头吃饭,他们总不会忘记,抬头看一看天。那时的地里都是收麦的人,累了,吆喝一声,地头边上,几人席地而坐,递上一支烟,交流着自家的收成和规划。

  孩子们是很不愿意去跟着父母们去收麦的,一来是因为天气热,二是因为麦子蹭到身上有些刺挠。我那时是愿意跟着父母下田的,毕竟结束后能够得到一根冰棍的奖励,想想那时多少有些天真吧。但父母也不奢求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大多情况下,干到没一会,便跑到一旁凉快去了。掐几穗麦穗,放在掌心捻几下,用嘴将麦壳吹去,将饱满的麦粒放进嘴里,一股清香在嘴里蔓延出来。收获的新麦在其晒干后,总要留两袋打面。用当季的新麦打的面蒸出来的馒头是最香的,起码我是这样觉得。麦田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世界,或许就有麻雀在里面偷食,亦或者一只老鼠、一只兔子从里面跑过。我曾经在麦田里捡过一窝山鸡蛋,但现在却很少见了。

  父母在前面忙着装车,祖母就在后面拾取麦穗。那时祖母的腿脚还是很好的,现在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岁月不饶人啊。我离去之时看望祖母,祖母行动不便,就坐在床上和我交谈。割麦掉些麦穗是正常的,但我也能理解祖母的行为。麦子最后拉到麦场上去或者路上去,用手扶拖拉机进行碾压,秸秆用耙子弄走,剩下的就是麦粒了。趁着有风的时候,用簸箕将麦子扬起,让风将麦壳麦皮吹去。哪怕是收割机收割的麦子,也不是完全干净的。现在,在农村的公路上有时仍能看到这样的场景。麦秸秆是要堆成麦秸垛的,既要稳定还需要漂亮,这需要一定的技术量。孩子们有时会在麦秸垛上玩耍,儿时的打麦场,是大人的繁忙场,是孩子的欢乐场。在农村,麦秸秆一般用来喂牲畜,或者是生活做饭。可惜这一切都很少见了。

  深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片大麦田里,耳边传来一阵风吹麦浪的声音,我望着天空,天格外的蓝。就让这片金色的麦浪,芬芳我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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