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一直是我爱吃的农作物。
学校的农田里种满了红薯,这是学校一直以来的种植习惯。早在大一入学时,就对学校里的红薯垂涎三尺,曾在深夜挖得一两个,奈何个头实在太小,不忍食之。非是我偏要挖这个头小的,实是所挖之地过于贫瘠。行政楼前有一农田是极好的,藤蔓丰茂,估计个头不会小。但我是没有胆子的,一来怯于楼前监控,二来怕农田旁所住之人瞧见,落得个“盗窃”之罪,实在是得不偿失。每当想要吃红薯时,唯有在超市购得几个,以解想吃之苦。
几天前,学校举行了“向劳动致敬”的活动,活动分为挖藕和挖红薯。由于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我便早早地在老师那里报了名。挖红薯和挖藕的场地紧挨着,就在行政楼前,这也是一直以来的固定场所。活动当天,各个院系的参加人员齐聚在行政楼前。每个院系有着自己颜色的服装,红红绿绿的,给这萧瑟的季节增添了几分生气。行政楼前,老师作了相关讲话,各个院系领到相应的工具后,开始忙碌起来啦。
我对老师说我很擅长挖红薯,老师就把我分到了红薯组。我并未撒谎,相反我的确擅长挖红薯。农田里划分了几块场地,分别对应着各自院系。越过围栏,我扛着锄头就往所在区域跑。老师站在旁边开始指挥,女生用镰刀削割红薯秧,把秧子扯到一边,男生看准红薯的位置,用锄头往下刨,剩下的女生就将刨出的红薯归拢到筐子里。老师也随即加入了我们。
红薯不是好挖的,很多同学一锄头下去,直接将红薯斩成了两段。有时好好的一个大红薯,却被弄得伤痕累累。我原以为此地红薯很好,即使不很大,也应该均衡。可虽处一地,大小却有着天壤之别。有的有斤把重,有的小的可怜。让我哭笑不得的,竟还有些“假根”蒙骗我们。与他人不同,看到红薯位置,我在旁边刨下去,一下不能将其刨出,那就多来几下,所得红薯必是完整的。将红薯刨出,用手揩去上面的泥土,丢到身后的筐子中。不一会,身后的筐子满了,手指间的泥也多了,身上也留下了泥土的痕迹。衣服我是不担心的,这本就是为参加活动所准备,完后便可丢弃,唯有鞋子是要活动后刷洗的。挖红薯是一个体力活,此时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汗珠,嗓子里也干燥的冒火。学校早在农田旁准备了红糖姜水,我放下锄头朝水处径直走去。手上是干湿交杂的泥土,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勺子就舀水。舀水的手抖动得很是厉害,往杯子里倒时,撒了不少。咣咣的喝下去,一杯不够,还得在来一杯。旁边的挖藕也忙得热火朝天,一个个的在藕塘里奋力挖。在看他们的身上,一个个的都成了小黑人。尽管忙的厉害,收成确是极少的,每个院系都是如此。路上还摆着烤红薯的大铁盘,参与人员可以凭借红薯劵领一个。参观的师生们就在旁边吃着红薯看着我们劳作。期间欢声笑语回荡在周围,回荡在每一个参与人的心里。或许这就是劳动的乐趣,这就是向劳动致敬的真正含义。
回到农田里,继续劳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左手手掌有些许疼痛。一看,竟是起了个水泡并且还磨破了。忍痛将磨破的皮撕下,继续埋头劳作,不多时,左手手掌又磨破两个。望着这三个伤处,不禁感慨好久不干农活了。一同伴见我盯着手掌看,便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磨破了三个水泡。闻询,他向我走来,看了看我受伤的手掌,又把他的双手展示了出来,此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各有两个破损的地方。我打趣说比他少一个。站在我俩不远处的一个同学听到我们的交流,也加入了我们,出示了他的伤痕,左手三个,右手两个。旁边的老师看到这一幕,说了一句,这也要攀比嘛。于是三人散去,各自忙碌起来。
我已不敢用左手用力,于是我换了个姿势,改用右手用力。尽管我们院系有几个同学手上已经挂彩,但我们依旧在坚持,红薯区域也在一点点缩小。待到活动结束时,我们院系挖了大约接近400斤红薯。几个男生将红薯收拾好,一道抬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挑了有一袋子红薯,算是对这次活动的奖励。晚上回到宿舍,煮了顿红薯吃。
半天的劳作,使得我有些腰酸背疼。靠在椅子上,吃着亲自劳动获得的红薯,心里美哉。闭上眼睛,在回味红薯美味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在北方某些地区红薯也被叫做芋头。
老家的红薯习惯上称为芋头。在种植红薯的一个月前,村里人就从井子里拿出贮备的红薯用来育苗。当然,直接买现成的红薯芽也是可以的。自家也有一口井,是父亲和伯父十几年前共同挖得,后天伯父不用了,这口井也就成了我们家独有的。井子大约七八米深,井壁上有掏的洞,方便上下。父亲在自家附近挖一长形坑,大约20厘米左右,将红薯一个个的码在里面,撒上一层土覆盖,定期的浇水,有时还用塑料布盖上。等到红薯发芽了,便不再覆盖塑料布,定期的浇水就好了。每次去地里种植红薯时,父亲就从红薯坑里拔苗。父亲总提前估计好准备多少棵苗,偶尔多拔了有剩余,就放到盛有浅水的盆里育着,以便下次在用。
每逢红薯成熟之时,父母亲就带着我去刨红薯。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拖拉机,只有一辆排车,而排车的动力就在于家里的那头老牛。父亲双手掌着排车,老牛就在前面拉着车前行。母亲在排车的一侧走着,我就坐在了排车上。到了地里后,母亲忙着用镰刀收割秧子并扯到地边上,父亲则先坐在地头上,吸一根烟,看着母亲劳作。岩吸得差不多了,母亲那里也收割的差不多了,父亲拿起锄头,一垄一垄的刨着。父亲挥舞着锄头,像极了一位将军,而这片土地便是他的战场。我在后面忙着收拾,把红薯堆成一堆一堆的。累了,就躺在红薯秧上歇着。不远处的老牛很是听话,独自休闲的啃着地上的草。
预估着能够拉满一车了,父亲便停下手中的锄头,开始用袋子装红薯,而我往往是往袋子里装的那个人。父亲扯一根红薯秧绑上袋子,随后呦呵一声“起”扛到肩上放到车上去。不是所有的红薯都要运回家,大多数的红薯留在了地里。父亲和母亲用那种老式的手摇红薯切片机将红薯削成片,摊在地里晒起,晒干了在收回家。劳动过后的我,最喜欢喝一碗母亲做的红薯糊豆。后来家里有了拖拉机,父亲便不再刨,用犁子耕出来。在后来也有收红薯得了,家里除了留有育苗的红薯外,便不再有其他。家里农忙时,曾给家里打过电话,从父亲的语气得知,今年的红薯价格并不是很高。
家依然是那个家,地依然是那几片地。除了每年的收成不固定外,更有不断老去的父母。父母知我喜欢黄瓤红薯,每年必在井子里备些。
眼前逐渐朦胧,碗里冒出的热气蒙住了我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