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本身的作用,除了能够解决饥饿果腹之外,还带有文化的象征。但在我的理解里,除了这两种之外,它还能让人在回味美味的同时,给人一种家乡的怀念,缓解那已久的思乡之情。
前不久,和几位同学一起骑行,漫无目的的骑行。不知骑行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人多了起来,热闹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菜市场。恰巧又是赶场的日子,所以显得十分热闹。我们停好车子,也准备去菜市场一观。菜市里面蔬菜很多,多半是应季蔬菜,很多都是当地农民种植的。就在我们快要逛到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种蔬菜,这个菜就是香椿芽。香椿芽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量不是有很多,问下价格,竟然几十块一斤。我没敢继续往下问,生怕买蔬菜的阿姨问我买不买。
虽然我们很快就离开了菜市场,但我的思绪还停留在了香椿上。这个时节,家乡的香椿也都发芽了吧,或许头茬已经都被采摘了。自从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香椿了。香椿的味道对于吃惯的来说没有什么,对于吃不惯的人而言,味道有些难以接受。香椿可以生吃的,伴着白豆腐吃,其做法和小葱拌豆腐是一样的。然而我真正爱吃的还是香椿摊鸡蛋。将切好的香椿放入鸡蛋液中,搅拌均匀倒入油锅中,煎至今黄即可出锅。香椿鲜嫩扑香,鸡蛋焦香绵软,吃一口真是回味无穷。此时我真想我的桌前就把放着一盘香椿摊鸡蛋啊,真的好想吃,可是这是不可能的。香椿吃的就是那个鲜,过了时节味道就不好了。香椿头茬最好,第二茬就稍微差些了。老家种着几棵香椿树,母亲会将部分香椿腌制起来,待到过年时取出,混以面糊进行油炸,味道也甚是不错。吃不到的家乡味。回忆起的故乡情。
无独有偶的是,几天前我的一个室友突然想吃槐花饼了。室友和我一样,地道的山东人。槐花饼顾名思义就是用槐花做成的饼,可是这是在南方啊,没有槐花啊,我们只能说说伴随着叹气罢了。我知道室友之所以想吃槐花饼,或许也是泛起了思乡的情绪,他曾说过想家了的话。或许是老天的眷顾吧,过了两天我去图书馆还书,在图书馆外我竟闻到了一股槐花的香气。起初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环顾四周,竟真的在图书馆前土丘上发现了一颗槐花树,开满了洁白的花瓣。我折了一串花带回寝室,放在室友的眼前,他表现得十分的吃惊。商量过后,我们竟冒着可能被学校处分的风险去摘花,只为了满足我们的“私欲”。我们宿舍配备着锅,当槐花饼做出的那一刻,十分的欢喜。尽管在北方,很少有人去做槐花饼了,甚至有人认为槐花饼是饥荒年代的食物,但这不会阻挡我们对家乡食物的寻味,对昔时味的追寻。
我们宿舍里面住着三个人,两个来自山东,一个来自湖南。山东的两个里面有我,我是孔孟之乡济宁,另一个是聊城。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更有不同的家乡美食,远离家乡,食物是我们追觅家乡味的媒介。但我们两个山东的对于家乡的食物表现不是很明显,但湖南同学特别。他每回回归学校,总会带些腊味,隔几日就做些,让自己的舌尖感受来自遥远故土的刺激。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古代的人们在远离家乡时,是否也会带些自己家乡的食物,或者掌握家乡菜的做法,以便在某个夜深人静时,缓解突如其来的思乡情。苏轼作为一名大文豪,在词创作上造诣颇深。尽管在文学有诸多成就,但政治生涯不得意,一生多次被贬。我无法想象东坡先生在无数个日夜里是如何忍受远离故土的心痛,但可以肯定的是,陪伴他的一定有美食,一定有家乡的美食。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张季鹰在洛阳为官,看见秋风起,想到家乡味美的鲈鱼,便辞官回乡。我想张季鹰的辞官绝不是率性而为,异乡为官,思念之情笼罩在心头不是一天两天了。美味鲈鱼是借口,思念家乡才是真。
美食是由头,美食是借口。中国人能吃,中国人更会吃,吃是一种享受。品的是美食,思的是情感。天南海北,幅员辽阔,尽管食物花样繁多,口味不同,但无不对事物包含着深深地的情感和浓浓的敬意。食物是自然的馈赠,是情感的寄托。吃过再多的食物,都不如家乡的食物对味蕾的刺激大,都不如母亲亲手做的一碗饭,哪怕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