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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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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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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云,是荡在心潮的浪

故乡的云 是童年景仰的天

天上棉花朵朵 透着银光闪烁

母亲摘下它铺展于凄寒冬月

叮叮咚咚的彈棉声似一曲琵琶

  流畅舒缓

棉絮在琴声里飞扬

  心絮暖流荡漾

我在母亲新晒的棉絮里蹦迪跳荡

兔子般嘻戏追逐于故乡云上……

       长大后的暑夏。我和年幼的姐姐

    常在奶奶布局的粗麻衫里

挑着竹串担穿过的超负荷柴火担

沿着山路  摇摇晃晃……

我顾盼着能摇落一朵云 遮在头上

       夏季丰满弯坠的稻穗也令岁月折腰

故乡的云  在我疯狂踩动的打谷机轰鸣声中  四处逃窜……

我将一介赶考失落的意念

渲泄成淋漓大汗  展现给了云端……

风起时,故乡的云如野马狂奔

朝老屋顶部压来

一群张牙舞爪的牛鬼蛇神悄悄袭击着晒谷场

我惊恐地卷起竹垫 象卷起半提人世沧茫……

 

       有时想想   暴雨是暑夏最惬意的时光

可以徜徉着书香

可以在母亲宽厚的树荫下思潮荡漾

       久别家乡

母亲却把鱼鳞般的云片  刻写脸上

故乡的云 如缕缕乡愁叠荡

成了我牵系的唯一怅惘

在浪花的飞絮里推动着每一次潮落潮涨……

       再次回到故乡

母亲已扯下一片云 盖在了脸上

我看见她驾着云去往西方

那是她一生慈善追崇的佛光

我们在地上踩着被云揉碎的雨畦

跌跌撞撞

追赶云飘逝的最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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