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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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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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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老房子位于浞水镇的后街一一团结路,团结路严格地讲只能叫路不能叫街。以前下江口背盐巴的古道没有从团结路走,是一条新街大概有4O多年的历史。在搬来乌龟堡老屋居住时,我家居住在横街,全家挤在一间半四十几个平方的屋子里,当时有9口人,几张床,几张桌子,柜子把房子塞得很拥挤,在房子的偷层就是猪圈,没有独立的厨房,只能在沿河的走廊上搭一个土灶做饭和煮猪食,一个没有烟囱的土灶头,炒起菜来屋内弥漫着呛人的油烟味,屋内总是能够闻到乳腥味、屎尿味、汗臭味,在狭小的空间内混杂成一种无法言说的逼仄气息。如是有客人来更是旋不转,在这种情况下父母决定立新房子,地基是我家的一块自留地,父亲向有关部门办理了建房手续,就开始准备建房。父母亲一锄头一锄头地开始平整地基,一箢篼一箢篼地将挖出的土石挑走,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劳动将一块坡地整治成足以建造房屋的地基。父母又到乡下购买建房的木料,然后请亲友帮忙将木材从几十里的乡下抬回。我家从横街搬到现在老屋时我只有2岁左右,以至对搬家的情景一无所知,只是在开始上学时才对老屋及周边环境有了映像。那时还没有团结路这个名称,由于在我家旁边有一座石山形似卧着的乌龟,大家都叫我们居住的这一片乌龟堡,当时只有零零星星的四五家人,老房子座南朝北,房子的后面和右面是水田,左面是一条小路,前面是一条公路,隔房子不远处的左面是一条小溪叫架涧沟,前面是浞水河,那时这两条小河河水都很清澈,夏天都会到这两条河里游泳、摸鱼、捉螃蟹、河滩上玩耍。乌龟堡说是一个院子都显得太小, 房子全是木房,房子大多是两层,那时很少有砖房,后经过不断改造都变成了砖木结构,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邻近地乡下,搬来的人己超过了街上的原住居民,四周的水田都修成了楼房,邻近的山上已陆续修起了房子,街上的老房子差不多都拆完了,都修成了楼房,现在浞水街上及附近很难看见木质结构房子,房子修的随心所欲感觉有点杂乱无章,很难再见曾经的古朴。

老屋刚立起来不久,由于横街的房子狭小,家中的人口多住不下,只有搬到新立的房子去,当时老屋四立三间都是空的没有装,为搬家只好急忙装了两间小二间(一间木房的一半)出来,另外的一半用包谷杆围起来遮风,另外两间木房还是空起的用来装柴草,第二年请木匠将两间房屋的楼板装好,然后父母亲又到山上砍伐平竹扎成篾笆篱,将楼上和用包谷杆围的半间以及另外一间装好,不久又将用包谷杆围的半间和另外一间用木板装好,堂屋用木板拦好,伙食房设在堂屋内,在80年又在正屋后面搭建了面积略小于正屋的伙食房,同时又将猪棬用石条修整成“罗汉衫”(家乡把下半截全为石头的建筑称为罗汉衫),后又经过一两年将正房四立三间外面全部用砖装好,房间里面全部用木板装成小间住房,楼上都用木板装了楼板,地面包括正房后面的伙食房先用三合土打了地板,不久又挖掉正房三间的三合土打成水泥地板,在84年由于那时生意相对好做,母亲年纪又越来越大赶溜溜场很吃力,父母亲就在正房的旁边空地上配了一间偏房,全部砖石结构,不久又将正房后面的伙食房全部用砖装好,同时将两间正房的水泥地板改为木楼板,父母亲含辛茹苦地修建老屋,同时也见证了我们的成长,可以说老屋是父母一生情感的寄托。四十年前,一座新房几乎耗尽了父母的心血,见证了他们最艰苦的一段奋斗,也承载了他们生命中最初和最大的骄傲。

我在离家百多公里的一个小镇上班,平时很少回家,几年前,我回家时父亲告诉我准备把老房子拆了重建,我知道父亲下这个决定很不容易,一定是经过反复考虑才决定的。我才留意起老屋来,第一次发现老屋真的老了,第一次诧异记忆中老房子的巨大和现在看到时的渺小,老屋与四周的楼房格格不入,第一次发现老屋似乎是有生命的,像一个衰老的老人,我曾经的童年与少年,曾经与兄弟姊妹打闹嬉戏的场景与记忆,曾经的生活痕迹己经开始模糊不清,深深地埋在岁月的尘埃中。在拆老屋的那天,父亲母亲站在老屋前久久地凝视,老屋的一砖一瓦都是父母辛老的见证,只是随着时间的变换,老屋的存在己好像不合时宜,但父母寄托在老屋上的感情太多太深,在父母不舍地眼神中老屋慢慢地坍塌,在我们希冀的眼中新房在老屋的旧址上拨地而起。但新屋不是老屋的浬槃,只是时代的须要,而是与历史的剥离,看见新房就会忆起老屋。

每次回到现在的老屋,回到老屋所在的小镇,都感觉没有以往亲切,老家的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只有老屋门前流淌的小河没有多大的变化,走出老屋,走出小镇,走进外面的世界,这一进一出,恍惚间,人就老了,须发开始发白,满面开始出现皱纹。看见老屋就会想起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就会想起年迈的父母,就会想起曾经的一切,老屋不管你如何变迁,你都永远是我心灵的归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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