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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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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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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潭观水记

“五岳独尊”的泰山,以独特神奇的自然风光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吸引着八方来客。泰山美景数不胜数,我最喜欢的还是泰山瀑布。

我家住泰山脚下,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抬头便能看到泰山。但泰山的四大奇景——日出、云海、佛光、黄河玉带,对我们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者,稀也,因罕见而称奇,不是常人能随便看到的。而观水则不然。看泰山瀑布,在我们这里,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要大雨过后,来到天外村,就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瀑布。想看更壮观的黑龙潭瀑布,沿着岸边小路,继续步行三公里,便可到达。十分方便。沿途有大众桥、石峡公园、黑龙潭水库、白龙潭,几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这天,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终于停下了撒欢的脚步,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我收拾行装,约上伙伴,迫不及待地到黑龙潭观水游玩。

黑龙潭,地处泰山南麓,盘山公路一侧,是泰山西路著名的景点,也是泰山十大胜景之一。这儿,植被繁茂,环境幽僻,气候凉爽,景色迷人。外地游客,因时间紧迫,又急于登顶,很少步行到此的。却是我们当地人的人间天堂。

我和同伴沿着山间小路徒步前行。一路上,浓荫匝地,野草丛生,淙淙的水声伴着蛙鼓蝉鸣。饱吸了雨水的泰山,咕咕地冒着泉水,到处是哗哗的流水声。水是山的眼睛。泰山有了水,便有了灵性。

这时,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水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我们循声而去,一座大型的水库横亘在面前。坝堤上,一道瀑布从天而降,像一个徐徐拉下的水幕。瀑布闪烁着,跳跃着,激起朵朵浪花,形成一个个“V”字型的箭头,直射下去。“箭头”手拉着手,连成一条条、一片片,此起彼伏,飞珠溅玉,如云似雾。

登上几十级台阶,黑龙潭水库尽收眼底。一湾清澈的湖水,如宝石般镶嵌在山谷里。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白云蓝天,青山绿树。

继续前行1000米,穿过一座公路大桥,踩着光滑的巨大的石头,盘着铁索,来到一片宽阔的水域。这里,地势比较平坦,河面也很开阔。河里大小不等的石头,胡乱地堆放着。倾斜的河床紧挨着一处三米高的石崖。

这一段,看浪花最合适,水面下的漩涡看的一清二楚。湍急的河水碰到乱石以后,激起了千万朵浪花,分列向石头两侧流去,清澈见底的水下,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漩涡。漩涡像一团团、一簇簇的珍珠,又像一块块松软的雪球。它们左右旋转,上下翻滚,横卧的,斜躺的,直立的;有的像喇叭,有的像橄榄,有的像圆柱。悬崖边,河水汇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腾云驾雾,一泻千里。石崖下,波涛汹涌,巨浪翻滚,水声震耳欲聋,宛如白龙戏水。人称“白龙潭”。

两个摄影爱好者,一动不动地趴在石头上,将三脚架放得很低,镜头对着浪花,拍了好久好久。拍出来的浪花肯定很美吧。

白龙潭上面不远处,便是黑龙潭了。

黑龙潭深陷在一个山坳里,最宽处,不过十来米。山头怪石嶙峋,乱石林立。因常年雨水冲刷,半个山头劈成了口小厎大的圆形水潭。潭中,碧绿的泉水,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水潭上方是一处二十多米高的悬崖。悬崖上,长寿桥横贯东西,犹如长虹卧波,气势恢宏。桥下,一道百练似的瀑布,沿着绝壁直挂下来,绕过一道弯,飞奔着,咆哮着,似发怒的雄狮,似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吞云吐雾,一头扎进水潭里。

说来也怪,跳进水潭里的瀑布,立马被驯服一般,任凭水下暗流涌动,潭面依旧风平浪静。大水流出黑龙潭后,又撒着欢地奔腾而下。

有人说,黑龙潭与东海相连。也有人说,黑龙潭直通大明湖。也许洞穴下面有暗河吧。反正,黑龙潭从不干涸,总是盈盈的一潭泉水,接住飞奔的瀑布,静静地向外流淌着。正如玉构所写的那样:“龙跃九霄云腾致雨,潭深千尺水不扬波”。

来观水的人,络绎不绝,个个被感动,发出唏嘘感叹声。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一边赞叹:“真美啊!”,一边拍下照片。是啊,如此壮观的景色,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对它的赞美之情。

往常,黑龙潭是有鱼的。鱼细长,身长不过15公分,淡黄色的鳞片,半透明的身体,在阳光的映照下,脊椎骨清晰可见。这种鱼叫“赤鳞鱼”。野生的泰山赤鳞鱼是我国稀有物种,为泰山专有,只在海拔270米—800米之间的泰山山涧溪流中存活,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据说,赤鳞鱼在太阳下能晒化。我没见过,不知真假。

赤鳞鱼喜欢溯流而上,逐水而戏。我盯着滔滔的河水,找不到赤鳞鱼的影子。是被洪水卷走了呢,还是躲在石缝里藏起来了呢,无从得知。

我和同伴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轰轰的水声,听着时断时续的蝉鸣声。聆听大自然的心声,感受大自然的柔情。什么都不想,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内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净化和升华。

次刻,我灵光一闪,对“上善若水”似乎有了新的理解。一切生命之源的水,有着高贵的品质。水有大海的胸怀,溪水成河,积水成渊,海纳百川。水又是形态各异,变化万千的。水可成云、成雾、成雨、成露、成霜、成雪。遇山改道,遇崖成瀑,遇坝成湖。山水相依。水依偎着山的臂膀,山托起水的歌声。山清水秀,才组成一幅幅最美、最和谐的画卷。

见我沉思不语,同伴诙谐地说道:“这次降雨,说不定是东海里刮来的呢”。我莞尔一笑,“如果我们能像水那样灵活变通,就好了。”

                 2021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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