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

家门之内，每天除了叮当作响的锅碗瓢盆，还有沁人心脾的烟火气息，这些都是凡人的我们，不可或缺的幸福和欢乐，生活需要放慢脚步，细心品味。

陶陶的秘书

妻侄女的女儿陶陶，今年4岁。虽然名字叫陶陶，可是孩子一点也不淘气，聪明伶俐，人见人爱。陶陶出生后，一直在山东老家，由她姥娘和我岳母俩人看着。“孩子大了，开始懂事了，要早点回杭州，这样孩子好适应城市环境，好合群。”去年10月，全家人一合计，决定把孩子带到杭州来。

城市里没有跑开腿的农家大院，也没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更没有任意追着玩的鸡和狗。孩子每天不是圈在楼上，就是在小区里玩耍，眼里的杭州一切都是陌生的。再加上水土不服，有些不适应，整日嚷嚷着要回山东。好在有她姥娘和我岳母轮流帮忙看着，孩子才算渐渐适应下来。离家久了，岳母要回老家看看，陶陶见不到老姥娘，心情看上去有些空牢牢的。

一日，侄女的手机响起，“妈妈，你秘书来电话了，赶快接吧！”陶陶拿着手机跑去找妈妈。

“谁是我的秘书？”侄女问。

“爸爸呀。”小家伙干脆的回答。

“那你有秘书吗？”侄女接着问。

“有啊！是老姥娘啊！”童言无忌，对话未了，母女俩齐声大笑起来。

前两天，我和爱人回山东老家办事情，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与杭州的侄女视频聊天。侄女说，视频之后，陶陶又问明天是不是幼儿园放假？如果放假她要回山东看自己的秘书去。一席话又引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父亲的柿子

回山东老家办事，进家门刚落定，父亲进了北屋，一阵摸索，端出一小筐柿子，“芬，你吃柿子吧，这是今年咱院里树上结的。”对我爱人说。

“不错，很甜。”我爱人一边吃，一边称赞。

听到称赞，父亲脸庞上被幸福笑容挤得皱纹又多了几道。“你也吃个，很甜。”父亲对我说。“我血糖高，不能吃。”我说。爱人一口气接连吃了两三个，父亲站在一旁，一边看一边笑。

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他看着村子后院空着怪可惜，不知从哪里弄来几个果木树栽上。有无花果、大枣，还有两棵柿子树。这几个果木树倒是长脸，每年不少结果子，家里来个人父亲也有个抓挠。

父亲照看这几颗果树，就像是照看自己的孩子样，浇水、施肥、剪枝，一点也不含糊。父亲说，果树结果子也有大小年景，若是赶上大年景，别看只有两个柿子树，能结上二、三百个，根本吃不了。家里若是来了人，父亲总是拿出自己树上结的果子招待客人，听着别人的赞赏，心里乐开了花。

父亲栽的这几颗果木树，屈指数来也有个七、八年了，那时母亲还健在，对于父亲这样的折腾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上了年纪不就是图个乐呵吗。后面院里除了这几颗果木树，还有一些北瓜、西葫、大葱、豆角什么的，都是应景时节的，有了这些倒是占住父亲的时间。天气好时，住在城里的父亲，三天两头往村里跑，挂着他的菜园。骑着电瓶三轮车，村里转一圈，菜园里拔拔草、掐掐秧、浇浇水，差不多快到饭时了，摘点蔬菜瓜果，再乐悠悠往城里赶，路上遇到村里的人，大声打着招呼，对于他来讲倒是一件快乐的事。弟弟说，父亲隔三差五回去就是刷一下存在感，我倒认为村子里有他割舍不掉的东西，就像是他把最甜的柿子留给自己的孩子们吃一样。

儿子的梦想

转眼间，儿子赵润东已经上大三了。考中国美院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和爱人尊重他的想法。大一是基础课，大二分专业时，儿子说，他思前想后，决定选择跨媒体专业，这也是中国美院当红专业。啥是跨媒体？我和爱人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儿子说，就是声光电相组合加创意的新兴艺术门类，比如像是奥运会的开幕式、钱塘江的灯光秀等等，再比如就是“印象西湖”背景、音乐、舞台、灯光艺术组合等等，如此解释我和爱人才算是似懂非懂。

“专业是自己选的，今后的路还要靠自己走。”这是我送给上大学儿子的一句话，他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努力去做的，以至于他自己到了几乎痴迷的地步，专业成绩名列前茅不说，业余创作更是马不停蹄。说起来美院本部离家也就十来分钟路程，但是他平时很少回来，即便是回来也是躲在自己房间里鼓捣他那些所谓的“编程”、“3D建模”的玩意。我给他开玩笑说，“这样下去，过不几年你就真成了艺术家了。”“老爸，我就不爱听你们这样讲，我现在就是青年艺术家了好吧！”听得儿子回应，我和爱人不约而同放声大笑起来。

却也如他所讲，他从大二开始就不断有艺术作品，也零零星星参加了些校内外的艺术展，有今年5月份的2019首届之江国际青年艺术周、9月份的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承办的马丁·戈雅生意策划群展等，每次展览头衔都冠以“青年艺术家”，或许这就是搞艺术的年轻人的自我感觉吧。自己业余时间，还“3D建模”为杭州市区解放路的一家酒店设计形象动漫，而今“作品”已经矗立在酒店门口。

有付出就有收获，儿子乐此不疲。一日，深夜12点多，儿子来电把我和爱人吓一跳，以为有什么紧急事情。儿子说，他设计得手伴玩偶在上海展会上被日本艺术家收藏了，自己激动的睡不着，就是藏家给的价格有些低，是既激动又舍不得，才给我们打电话。我对儿子说，价格高低是另一回事，关键是你的作品得到别人认可是最重要的，凡事都要有个过程。其实，儿子创作的这几个手伴，都是以他个人为原型，“3D建模”后制作的，只不过造型有些夸张，飘动的长发，夸张的脚板，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眼里的艺术。但不管怎么讲，作品被收藏毕竟是一件高兴的事。

梦想虽然看不到，但需要靠自己的默默付出，去一步步靠近，去一步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