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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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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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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江畔寂静好时光

       从杭州出发,沿杭千高速至桐庐富春江出口,再经龙门湾、芦茨村,顺富春江而上,一路半山半水,蜿蜒狭窄,路随江转,景随车移,仿佛人在画中游。驾车颠簸在蜿蜒狭窄的江边山路上,道路越来越窄,几乎碰不到对向来车,路边的界石提醒我,脚下的这条山村道路叫芦严线。

     “前面会不会没有路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爱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开始发问。“应该不会的,只要有路就一定可以走得通。”来时没有认真做功课,此时心中也不免起了疑惑,但还是想坚持走到底。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富春江水被阳光照得白花花的一片,有些氤氲。山坡上枯黄的野草在阳光的诱惑下,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泥土中迫不及待新鲜生命的冲动。偶尔会在一个不经意的转弯处,山岗上的一株红艳艳的茶花,总会点亮视线。太阳照的车内暖融融的,我禁不住摇下车窗,感受一下山野情趣,清新的空气裹挟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辗转的疲劳顿时消退了很多。半山半水,美景伴行,汽车一路行进在惬意的春光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汽车在经过一番颠簸之后,终于到达道路的尽头,一处幽静的山村秘境,蜿蜒而来的道路到这里却被“藏”了起来。这江畔古老村落叫严陵坞。村落不大,却别具特色,农家小院随坡就势,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散落在江畔山坡间。老屋的外墙统一粉刷成白色,描着黑色规整的边框,古朴沧桑。山村道路就着江畔山势蜿蜒崎岖,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像似在温暖的春光里静候远道而来的你我。村头俩三老人,衣着干净,坐在路边,依着柴垛,温暖安详,似乎徜徉于自己的时光之中,独享这无丝竹之乱耳的惬意。整洁的衣着,安详的神态,错落的村落,碧绿的江水,掩映的翠竹,构成一幅最美的画面。

      “老人家,今年您多大年纪?身体看起来很好!”看着这温暖和谐的一幕,我禁不住走上前,借个话题,和老人攀谈起来。见我问话,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荡漾着淡淡的笑容,让远道而来的我读到了一种宁静致远的幸福和亲切。

      “我今年八十三了,她八十二了,你们从哪里来?”老人指着旁边的老奶奶,回答着我的问话。“我们从杭州过来,到乡下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与老人就在这一问一答中展开了对话。老人告诉我这个村子叫严陵坞,江的对面就是严子陵钓台。老人说对于村子名字的来历他也说不清楚,但是单从字面上理解,肯定多少与严子陵有关联,要不怎么会村子名字里占了“严子陵”的两个字呢?老人介绍说村子不大,也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由于偏远闭塞,出去一趟很不方便,这两年倒是经常会有些外地人,慕名前来转一转,县里正在发展乡村旅游,也时不时会有人来这里考察。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人介绍说这个隐藏在富春江深处的小山村,以前村里人老辈子是靠着打鱼为生。而今,信息发达了,年轻的孩子们在村里待不住,都跑到外面打工挣钱去了,现在村上也只剩下他们这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村头的对话,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聊天的整个过程中,老人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浅浅的微笑,透过笑容,我能感受到老人内心中的平静,那份与生俱来的幸福和满足。时光流年中,古老村落和这里的人,与山上的树,江中的鱼,枕着静静流淌在岁月中的一脉春江之水,在优雅中慢慢老去,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钱塘江尽到桐庐,水碧山青画不如。”千百年来,逐水而居,结网捕鱼,开山耕种,炊烟碧水,清风明月,这样的意境或许自古至今就是文人雅士们所推崇追求的。难怪东晋的隐士严光不辞逐水千里之苦,将荣辱富贵付之这一脉富春山水之中。我站在严陵坞的江畔,透过掩映的翠竹,眺望对岸的严子陵钓台,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两千多年前的一幕。一个薄雾缭绕的清晨,一叶扁舟轻轻荡开了富春江的碧水绿波,站在扁舟之上的严光此时早已陶醉在山水之中。他早已厌倦了宫廷之争的尔虞我诈,一心追求诗画田园的自我,多次婉拒官爵,在摆脱了刘秀的“盛情”之后,开始他的寻觅之旅,寻觅心中向往的那片山水境地。而今,面对眼前的一脉江水,半山好景,他陶醉了,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安居”之地吗?此时此地,不知是山水走进了他的心绪,还是心绪融入了这山这水。严光披上那件在齐鲁泽中穿过的蓑衣,头顶笠帽,手持钓竿,登上江岸,终将自已融入到这一脉富春山水之中,以至于百年之后葬于富春。从此,富春江上也便有了钓景、钓情和历经风雨的钓台!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我静静站在富春江边的严陵坞,沐浴着暖暖的春光,岸上漫山遍野翠竹摇曳,脚下富春江水静淌无声,满身城市喧嚣浸淫的疲惫仿佛洗去。约吧!在这山野江畔,静下心来,放慢脚步,一起去守候寂静的大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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