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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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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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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夏浅景正明

鄱阳湖畔的雨是多情的,浸润着春日最后的浅寒,轻轻柔柔把积蓄了一冬的情意细细泼洒。粉嘟嘟的桃花才开了一树,还来不及细赏,一夜细雨,那些娇嫩的花瓣就铺撒了一地,再也没了枝头的那般明艳娇媚。不过几日,这些花瓣随着雨水融进了树下,满枝就只剩下那些肥厚油亮的绿叶。偶尔还能看见石阶下的草丛里还藏着几片浅红的花瓣,像极了春阳匆忙间遗落的手帕,静静的侯在石阶边,等着午后的风带她一起远行。

静等许久的夏日,按捺不住少女般的情窦,张扬登场。那细长的柳叶在枝条上窃窃私语,笑得眉眼弯弯,绿的油油碧碧。柔软的枝条像极了姑娘们的纤手,多情地拂过行人的额头脸颊,落下一个凉凉的轻吻,扭动着腰肢调皮的荡走。湖边的睡莲懵懂着舒展开叶片,懒懒的躺在在水面上摇着。仔细看,有些叶片间已爆出了莹白的花苞,细长纤小,惹人爱怜。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打破了一池镜水,那印在湖面上的云朵一下子就碎了,晃了几晃跌入湖水深处,没了踪迹。只留下那一圈圈涟漪相互簇拥着推着挤着往湖心去了,那鸟在湖面高声啼叫着,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羽毛在阳光下泛着绚丽的光彩。

一缕轻风打着转盘旋着窜到桥面上,带起几片叶子在石桥上空如蝴蝶般起舞,难舍难分,惹得几个孩童一路跳着叫着跟着去了桥下。湖面上新荷已经露出了水面,那荷叶懒懒的伏在在水面摇摆,墨绿的圆盘一样的叶片上那些晶亮的水珠转着转着就滑落到了湖中,叶片上不留半点痕迹。还有的把那一抹新绿蜷缩着卷如号角,怯生生的不肯露脸。一眼望过去大的如盘小的似盏,新绿鹅黄,旧绿如墨,大小不同,高低不一,很是养眼。

湖畔的小路两旁高大的树木已是满树浓绿,走进去只觉得眼前一暗,顿觉清幽凉爽。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枝上歌唱,唧唧,啾啾,很是热闹。青梅刚从花蕊中探出顶着绒毛的极小脑袋,憨嘟嘟的伏在枝上对映在湖面上的影子不停的点头。

不过是几日后,湖面就铺满了绿毯,层层叠叠,油绿的荷叶已经窜出水面一大截,挤挤挨挨举着墨绿的伞盖在风里招摇。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急切,鲁莽的冲进湖面,放肆的在一个个伞盖间随意穿梭。只见满池碧浪翻滚,绿波荡漾,那些绿色的巨大伞盖在风中歪斜着身子,伏在湖面上抖瑟不停。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黑灰色的雨云的聚集在湖面上,越压越低,把一池碧水也染的如墨一般黝黑。又一阵风起,无数的雨点伴随着风声如利箭一般射入湖中,击打的荷叶摇晃着直不起身来。白茫茫的水汽从那些油绿的叶片间钻出来,在水面散开来把那些雨中摇摆的伞盖遮掩的不见了身影。只有呼呼的风声,哗哗的雨声漫天满地。

雨后,满湖的荷叶越发青翠油绿,几支将开未开花苞歪着头,露出里面鹅黄的花蕊,一阵风吹过,掀起一片花瓣,引得蜜蜂急急钻了进去,撅着屁股忙碌了起来。池边也有几朵早开的荷花,她们张开粉色的花瓣,露出少女般娇嫩的容颜,红着脸颊,含羞带笑,明媚温婉。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支白色的花朵,在这满池的绿色里更显清新别致。那洁白莹亮的花朵在风中起舞,宛如仙子,衣袖飘飘。

夕阳不舍的收起最后一点温柔,倦倦的躲进云层,留一抹浅浅的云霞,再也没有露脸。岸边草丛里有虫儿开始鸣唱,时而急促,时而低沉,此起彼伏,不知疲倦。这声音惹得青蛙也忍不住,呱呱的和了起来,比赛一样。星星一眨眼就缀满了夜空,眨巴着眼睛扑闪,一轮圆月也爬上了树梢,悄无声息的给湖面铺上一层银纱,静谧又深邃。

夜深了,虫儿也不叫了,树也不摇了,四周一片寂静没了声响,只有那头顶的圆月泻下如水的月光把这湖水、柳树、石桥,和这美好的夏夜轻轻拥入怀中,一起静静地安睡在这如水的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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