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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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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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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记忆

春晖记忆

钱亦潇

外面阴沉着,有殷殷雷声滚过来。风起了,雨开始下了。我想起的,是春晖的雷。

从小怕雷,雷声与闪电让我惧惧不能语,深夜冲到父母房里,去寻一个使人安稳的怀抱。而在学校,则没有父母。尤其是在未曾熟悉的班级里,若遇到雷雨天,更是兀自一人恐慌着。但那一次我没有。

是高二文理分科后的第一周,雷雨夜。忽然间一切遁入黑暗,四周惊呼声起。我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汗渗出来,却不敢声。纵使周围同学都在,我依旧怕,怕得像幼时的自己。直到一个身影推门进来,带着一束温暖的光。原来是杜老师,我们的班主任,用他的手机当手电筒,照亮了我们。他组织我们上台表演,略显蹩脚的歌声并不那么扣人心弦,但随之而来的笑语却着实驱走了我心中的那些晦暗,我的恐惧。

我不再惧怕雷声。因师,因友,因同窗之谊。

记得是一节政治课,尚是午后,天却黑得像团野兽,张牙舞爪地在白马湖上肆虐,狂吼。有些同学向外头望出去,惊异须臾,也便重新聚焦于PPT上。一个惊雷于头顶炸响,震耳欲聋。明亮的教室在一片昏黑中安详地继续着春诵夏弦之业。三尺之台上的朱老师,亦气定神闲地讲解着联系观的内容,从“世间万物不过是普遍联系之网上的环节”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通贯古今,气象浩荡,在这雷霆万钧之时更显从容自得。

我学会在风雨如晦时保持从容、淡定之态,我不忘心中之志,不忘何为眼前最紧要之事。这是在春晖养出来的气质。

每场雷雨后,春晖的花草总零落近半。河畔小道上落英满地,颓势看似难挽。我踏着她们过去,原本杏黄的、雪青的、藕荷紫的各式花瓣,受了风雨的摧残都变褐变黑,缩成一小团,我难受得紧。但我总不过是白伤心一场。等雷一停,太阳出来,水汽蒸腾得差不多了,她们又生气盎然地招摇在枝头,在阳光下明媚地笑着。该杏黄的依旧杏黄,该雪青的依旧雪青,该藕荷紫的依旧藕荷紫。

纵使霹雳如斧,纵使伤痕遍骸,我们仍是有再上枝头笑的希望。“在风中抓紧你的帽子,在黑暗中抓紧你的希望”,记忆中的春晖总是这样对我说,也对你们说。

雷声远逝,天青日明。白马湖在微风中泛起粼粼波纹。

你可要仔细去听那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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