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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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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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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上虞,她很美

我的家乡上虞,她很美

陈月芳

 

还记得2021年12月7日,刚和公安的小伙伴对接完工作,不一会,电话来了:“上虞出现病例,我们二级响应,活动估计得推迟了。”

很快,各方消息蜂拥而至,疫情就以这样猝不及防的速度席卷而来。

作为上虞人,我顷刻间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关心。不时有人来问:“去过上虞吗?”“什么时候去的?”“你老家怎么样?”“你两个娃在哪里?”

我一一作答:“十一放假后就没去过。”“老家在上虞大山里头,空气很好,应该没事。”“两个娃一个随外公外婆在上虞老家,一个在越城上学,都好都好。”

答完,马上给老妈打电话。她几天前说快过年了,要回老家晒个棉被,小女儿也跟着她回上虞了。

老妈很淡定地说:“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时间过去,数字也一天天多起来,上虞全面管控,绍兴一级响应。

我对老妈说:“这下回不来了吧?”

老妈依旧淡定:“刚好陪陪你爸。”

我说:“让老爸的血糖要控制好,别乱吃东西,现在上医院不太方便。”

旁边的老爸凑过来答:“好着呢,放心吧,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我说:“我在柯桥朋友家住,现在不回越城家里,尽量减少人员流动,当当(大女儿)和老朱(孩子爸)在家里相依为命。”

老爸笑起来:“你们一家四个人,三个区了。”

我也笑:“三区融合的代表,都是绍兴人。”

 

住在越城,工作在柯桥,老家在上虞的我,对绍兴的这三个城市都有着特殊的感情。越城有古典之美,柯桥有商都之称,上虞有孝德之誉。

而作为老家的上虞,更是心底深处的朱砂痣。

那里的山水田野那么美,四季鲜果那么甜,父老乡亲那么暖。

老家就在上虞的革命老区四明山脚下,一个叫下管的乡镇,群山环抱,管溪穿流而过,盛产板栗、猕猴桃、樱桃等。村名也很美,凤桐,凤栖梧桐,后来和洙溪村合并成“洙凤村”。

老家的房子,背后是青山,右边是桑林,左边是竹海,一开门满目的绿,隐约见对面山上一条明晃晃的小溪绵延而下,春日的早晨睡眼蒙眬便可听见溪水潺潺。

门前一个小院子,勤快的母亲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还有桃树、梨树、枇杷树、桂花树……就像一个小型的天然果园,花开时香四溢,果实成熟时枝头摇摇欲坠,随手摘两个,用山泉稍微一冲即入口甘甜,那感觉,满心都是喜悦。

这几年,村里的田地都种上了樱桃树,春天,层层叠叠的梯田,漫山遍野都是洁白的、粉红的樱花,风一吹,花朵四处飘散,落在人的发梢肩膀,十分浪漫唯美。

 

女儿出生后,母亲来到城里,帮我们带孩子,父亲则一人留在老家,侍弄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养着几只鸡鸭,打理着几亩庄稼,每逢节假日便大包小包地到城里,有时带的是当季的蔬菜,有时是鸡蛋,有时则是他自己晒的番薯干、笋干菜,这些东西,城里的菜场和超市都有,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我想,父亲一个人在家寂寞,每每他来城里我总是留他多住几日,他却顶多住两天,便怎么劝都要回去。

他说,家里的狗小黄和猫小花等着他,他离开久了,万一邻居忘记喂他们,他们流落在村里会饿死;田里的庄稼在等着他,几天不去看一下,他觉得心慌;老家的房子在等着他,开开大门和窗户,燕子每年都会来筑窝,万一来了,门关着,往后便再也不来了;还有,村里的老伙伴也在等着他,每天晚饭后,他们都会漫无边际地扯几句,说说上天入地古往今来的稀奇事……

我理解了父亲,便不再强求,可那些关于童年的回忆却纷至沓来。

是的家乡和回忆总是分不开的

炎炎夏日的中午,顶着烈日去树林捉知了,然后把它们放在家里的纱窗上,直到它们聒噪的叫声吵得父亲睡不了午觉,气急败坏地追着早已吓得一溜烟跑掉的我训斥。

鲜花盛开的春日,漫山遍野地摘野果,和小伙伴爬上高高的槐树,掏一窝光秃秃羽毛都没长的雏鸟,起早摸黑饲养。

在村里简陋的教室里,并排坐着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听唯一的老师讲刘胡兰、戚继光,课间溜到旁边的小溪捡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那时我们没有现在孩子那么多的玩具,但是父亲的手很巧,蛇皮做二胡,竹子做笛子,还会做弹弓、陀螺、毽子,他们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村里广场上的沙堆、水没不到膝盖的小溪都是天然的游乐园,山溪中陡峭光滑的大石头就是滑滑梯。

也时常站在山顶眺望,热切地想着外面的世界该多么精彩……

后来,到镇上读初中,才知道世界不只有山水鸟兽,还有溜冰场、电影院、照相馆,早饭不止年糕泡饭,还有热气腾腾的大饼油条豆浆。

再后来,到春晖就学,才知“天下明德自虞舜始”,曹娥投江救父在上虞,梁祝化蝶英台故里在上虞,“东山再起”在上虞,“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弘一法师在春晖园的小屋吟诵,王充、谢灵运、朱自清、夏丏尊、竺可桢等一大批历史名人文化学者在这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如今,老家便成了最深的牵挂。

那里有我最爱的亲人、最亲密的同学发小。他们有的战斗在一线,有的去当了志愿者,有的配合政府居家。即使是陌生人,因为有共同的家乡“上虞”,都变得无比亲切起来。

每每看到关于上虞的暖心、感动的新闻,总忍不住泪盈于睫,而目睹不太友好的说辞评论,则会愤怒和难过。

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家乡是植根于内心的情怀,是容不得他人贬损的自尊,是不顾一切想要援助的深爱。

父母时不时打个电话来报平安,发一张三岁小女儿在院子里奔跑玩耍的照片,她奶声奶气发语音给我:“妈妈,我好想你呢,我今天吃蔬菜了,变聪明啦”“外公说外面有病毒,超市不能去了,我就在院子里吹泡泡玩,我很乖”……

我问父亲:“蔬菜大米之类的够吗?”

父亲笑着说:“吃几个月都没问题,不会饿着你女儿。”

发微信给同学发小询问情况,过了很久才回。

“几天几夜没合眼,但精神却出奇得好。”

“我还好,大家一起努力,一定会好起来。”

帮不上忙,唯有寥寥数语精神鼓励:“加油,保护好自己。”

他们不约而同回:“上虞能行。”

世界在外面,故乡在心里。

终其一生,我们都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是童年的记忆,是一生的牵绊,是无悔的守护。

我的家乡叫上虞,我很爱她。

不不不,是我们的家乡叫上虞,我们都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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