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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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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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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红了

樱桃红了

朱建标

星期天,母亲打来电话,说是老家屋边的那株樱桃红了,叫我带着妻子一起去摘樱桃。我有事没去。晚上母亲又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摘了樱桃回到百官,叫我去拿。

回到家,把樱桃放在桌上。我和妻子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樱桃,樱桃很大很红又很甜。妻子说:“这么红的樱桃又这么早,老价钿。”和妻子聊着天吃着樱桃,我思绪万千:那是父亲亲手种下的樱桃,可父亲已离开我九年之久了。吃着樱桃,我想起了父亲。

樱桃红了,我想起了父亲的手,那是一双托起我们全家生活的手。父亲是个石匠,打石头是他养家糊口的唯一技能。他带着用铁锻成的榔头錾子等架什,去四邻八乡如张家岭、徐邵湾、塘弄里、阴潭打石头。记得有一次,父亲在徐邵湾打石头,一不小心,铁钉刺穿了他的脚,从脚底直贯脚背。直到第二天高烧了,才自己一个人从徐邵湾走回家。那可是二十多公里山路,父亲拖着一条伤腿,一步一步走回家。我想肯定很痛很痛,换成今天就是天大的事了,可父亲一声没吭。每天傍晚回家,父亲的第一件事就是粹錾子,父亲把錾子放进通红的炭火里,等錾子也红了,用铁钳夹住取出来,一榔头一榔头的粹锋利,“叮叮咚咚”声音响个不停,然后放进水里冷却。我在边上拉着风箱看着父亲,感觉是那么平静。父亲就是这样一榔头一榔头,赚了一分一分钱,养育我们长大,教会了我做人要担当。

樱桃红了,我想起了父亲的手,那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父亲的手又粗又大,这双手不仅会打石头,还会拔秧、开田、种田、缚稻草。分田到户后,我家有了自己的田。每年夏天,父亲都要带着我们去夏收夏种。秧要怎么拔得快、田要怎么开得省力、苗要怎么种得直、稻草要怎么缚得实。父亲都手把手地教我,那时我才深深体会到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父亲总是起早摸黑,宁愿自己多做一点。那时天蒙蒙亮,父亲就出门了,我们吃了早饭去田里,他身后已拔了长长的秧苗。中午骄阳似火,背上都要烤出油了,他叫我们迟点出门,他自己吃了中饭就去畈里干活了。傍晚,他叫我们先回家,他还在月亮下面种田。父亲的性格也如他种的田一样“板扎”也深深地影响了我。工作以后,许多人说我做事认真,说到做到,我很高兴。

樱桃红了,我想起了父亲的手,那是一双教育我做人的手。父亲的理念一直是棍棒之下出孝子。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苟言笑,当我犯错了,父亲绝不会手下留情。那时我在村小读书,教书的是邻居阿伯。期末考试我只考了74分,我知道又要挨打了,于是偷偷地把74改成了94。纸包不住火,当我把成绩单拿回家时,父亲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成绩。那双粗大的手颤抖着,顺手拿起边上的毛竹乌梢,夹头夹脑打了下来。我抱头大哭讨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是一个煎熬的夏天,父亲把我关在楼上逼我读书,我被禁足了。夏天的楼上又闷又热,窗口看着小伙伴在道地玩耍,我的心早就飞了。一直到自己为人父,我也这样教育孩子。儿子,你不要怪父亲凶,那是你爷爷传承下来的。父亲的手,教会了我做人要诚实。

樱桃红了。父亲我想你了,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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