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

孤雁

作者 张启国

  有一年秋收后至初冬前的某一天，有一个朋友请我到农村给他的一个亲戚去看病。车疾驰在空旷的原野上，突然，前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它时而向南飞，时而向东飞，时而向西飞，时而又在空中盘旋。一般大雁都是成群结队在一起，一会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没有形单影只的。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于是我们停下来，想看个究竟。但是，它就在附近盘旋徘徊了许久，好像没有发现目标，却看不到它驻足停留的意思！于是，我们继续前行！

  那人请我给他的姑姑看病，原来患者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女性，即有颈椎病、颈椎间盘突出症：压迫的头痛、头晕、失眠、左上肢疼痛、麻木等症状；左侧肩周炎；又有腰椎间盘突出症压迫的腰腿疼痛等，患者行走困难，患者并且有十多年的高血压、心脏病史。我问病情，患者说：“颈椎病、腰椎病已经得了二十多年，以前疼痛时就治疗一段时间，好转后就停止治疗。

一年前我还摔倒过一次，当时疼痛难忍，我就吃了点止痛药，慢慢地就不疼了！中间时疼时止，最近两个月来这些病同时发作，疼痛难忍，越来越重，现在忍受不了，就想请医生看看。”我问她：“你平时从事什么劳动？干过重活和扭伤过没有？”她说：“我老伴前年去逝了。我有一个儿子，儿子和儿媳都到外地打工去了！有一个孙子，在上海上研究生。我有一个女儿，已经五十多岁，她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儿子、媳妇、孙子，一家人经济条件不好，女儿让我到她家里去住，我去了即不方便又是她家的累赘！我打心眼里也不愿意到她家里去。我自己住多好？平时在地头种点蔬菜、小麦就够我吃的。我一个人单独过，也就是做饭、洗衣服的小事。没有干什么重活呀？”。我又问：“大娘，你吃完饭后，跑步、锻炼吗？”。她说：“我从来不跑步、锻炼，这十来年，我吃完饭后，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就和几个要好的姐妹在一起打牌。一打就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平时也挺开心！就是打完牌收工的时候，腰疼的像断了一样，得活动活动好一会才能站起来。”我说：“大娘，这就是你颈肩腰腿疼痛的原因！你长期久坐所致。”

  正在说话间，门口进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大娘，进门互相寒暄后，她慢慢的很费力的坐在沙发上。这时，大娘说：“听说县城里来了一个好医生，你也给我看看我的病吧？”我说：“大娘，您怎么不舒服？你给我说一下病情。”那个大娘说：“我今年六十四岁了，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在我儿子七岁多时他爸爸就去逝了，我是个要强的人，我一定要教育他们成才！孩子们也很争气。女儿大，研究生毕业后早已经结婚生子，家在北京，女儿让我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待不习惯，还是在自己家里方便。儿子博士研究生也已经毕业，考取上海市哪个部门的公务员，现在还没有结婚。以前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家里地里的活就不用说了！像给饭店洗碗碟、在浴池里给人家搓澡.....等等这样的活也都干过！最近几年去打工，人家不要我了，嫌我年龄太大了！我们吃完饭没事就和几个姐妹在一起打牌。这不，几年下来，脖子疼、腰疼腿痛。”

  是啊！在咱们全国各地的农村，还有许许多多像这两位大娘一样的大娘大爷们，她们勤奋劳动、善良淳朴，一生从事各种各样的脏、累、危险等等工作，子女也已经成人成才、结婚生子。如果把人生分为春、夏、秋、冬，她们到了人生的冬天，人生的暮年，却留下了大大小小、或轻或重、或多或少的疾病！并且孤身一人单独居住，她们所做的就是吃完饭后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将，长期久坐致使他们颈、肩、腰腿疼痛，疾病缠身，久治难愈！

春蚕到死丝方尽 ，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

夜吟应觉月光寒！

  回来的路上，到了那只孤雁盘旋的地方，我们停下车，想再看看那只孤雁到底怎么样了？它为什么在此地盘旋？仔细寻找了一会，发现它落到了地上，在它的附近，有一只已经死去的同伴！啊！我知道它为何离群索居、久久盘旋不肯离去了！原来它的伴侣死在了此地！这只离群索居的寂寞的孤雁，发出一声声哀鸣！这只孤雁怎样才能度过寒冷难耐的冬天？

张启国作于裕丰堂

2018年6月24日修改完成于7月1日

作者简介：张启国，男，出生于1971年。笔名：文青、汶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家协会会员。发表医学论文26篇，在（中国作家网）发表30篇，各级文学期刊、网站、报纸等发表文学作品百余篇，著（张广寅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