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已然成追忆
——怀念好友刘春山
刘军增
(一)
2月24日,石家庄日报副社长张振江发来微信:“前几天做梦梦到春山,他来报社送稿子。还有,他好像一只脚脚后跟有些毛病,走路一瘸一瘸的。哎,让人想念!”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自2019年10月3日刘春山撒手人寰至今,倏忽间4个多月已经过去。作为与春山同事6年、交往25年的老友,我总会隔三差五地梦见他,至于想到的时候就更多了,也总想写点东西来纪念春山,却一直没有动笔,张社长的微信让我下定决心,必须动手写点儿文字,以表达对春山的怀念,也了却这笔必须还的文债、情债。
那是2019年10月2日上午9时左右,老部长李海明突然打来电话,说正在住院的春山非要回家,他妻子说服不了他,李部长不在县城,让我去劝劝春山,还是继续住在医院吧,也便于治疗,回家确实不方便。我随后约上郭会涛(他也曾与春山同事多年)就往春山当时所住的平山县中医院赶。刚到中医院停车场,春山的妻子李明琴就打通我的手机,她说:你不用过来劝春山了,他已不非回家了。当时我想,既然到了医院,怎么能不看看春山呢,何况从上次看春山算起也有1个多月了。
当我和会涛走进病房时,春山正侧躺在床上。打过招呼后,春山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也知道了?”我清楚他是指他自己非要回家的事儿。我忙故作轻松地说:“知道什么呀,我和会涛是觉得时间不短了,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这时,我忽然了发现春山怎么就那么一小堆儿,不应该呀,他可是差不多1米90的大个子啊!一念至此,我就伸手去摸他的身体,隔着被子从右肩膀开始,沿背部、胯部、大腿、小腿,一直连摸带攥地摸到右脚,我深感吃惊:春山确实变得非常瘦小,几乎没摸到肉,只剩下骨头了!这时,春山的大哥刘春亮在我耳旁嘀咕道:“什么都没了,只剩骨架了!”明琴嫂子则在旁边抽泣起来。
在病房外边,我和会涛向春亮与明琴嫂子询问春山的病情,他们说这一段时间病情明显加重了,已经八九天吃不进东西了,只是靠输蛋白维持着。我知道春山得的是食道癌,而且查出病时已经是晚期。记得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来看他时,中医院的檀院长说春山的癌扩散得很厉害,心、肺、肝都有了。我问春亮:春山知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春亮说,前天他拐弯抹角地和春山说了近6个月来的治疗情况,也含蓄地表达了病治不好的意思,虽然没有和他明说得了什么病,春山应该能悟出来吧。我想,话儿都说到这份上了,以春山的聪明,肯定已明了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再加上已连续八九天吃不进食物,应该是觉得自己已来日无多,这才有了想回家的念头,而不想在这医院里挥别他还没有活够的人世,还有他那一直都念念不忘的文学梦!
会涛和我都觉得春山的“大限”不会太久了,人是铁饭是钢啊,都八九天不吃东西了,他还能再撑多久呢?他现在不过是靠毅力在与病魔抗争,在顽强地坚持啊!我留了明琴嫂子的电话,是想万一有什么事儿,也便于联系。临走时,我和会涛与春山告别,他说了句:“唉,就是这样儿了!”我听了,一种深深地无能为力的悲怆之感骤然而升,我忙握了握春山的手,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否则我会痛哭失声的!
即便我深知春山“大限”将至,可也没料到他走得会那么急、那么快!当晚12点20分许,准确地说是10月3日零时刚过,我正要上床休息,手机却突然响起刺耳的来电铃声!我还没拿起手机,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节点儿谁会来电话呀,莫不是春山有事儿?我一看果然是明琴嫂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泣着说:春山刚刚走了!还叮嘱我,先通知会涛,天亮了再对李海明部长说吧,他一直挂记着春山的病,他知道了怕就一晚上睡不着觉了!
我和会涛当晚就赶过去,帮着料理后事。当日上午11时多,我往平山县几个文友群里发了春山去世的消息:“惊闻好友刘春山于2019年10月3日零时近20分,因病突然撒手人寰,心甚沉痛……”平山的文友们都震惊于春山的突然去世,包括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纷纷赋诗著文寄托哀思,不少人还置办花圈、挽联,前往吊唁,以示哀悼。当时正值“十一”假期,春山的去世在平山县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为他的为人,为他的为文,为他的英年早逝,也为他那至死不渝的对文学的追寻与付出!
(二)
我和春山相识于1994年夏天。他从平山县孟贤壁乡教育组调入县委宣传部,和我们一起搞新闻报道。他长我四岁,是中文专业毕业,此前虽然没干过新闻报道工作,却很快就让我刮目相看了:他写东西思路清楚,成稿快,而且文笔清新、流畅,很受报社编辑、记者欢迎。近一年半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去的很快。刚跨入1996年没几天,春山一篇刊发在《石家庄日报》头版头条的新闻稿就轰动了平山县与石家庄市!时任石家庄市长的沈志峰,对这篇名为《平山五荒拍卖“闹大了”》的消息稿做了专门批示,予以充分肯定。这篇七百多字的稿子真实地反映了平山县“五荒”开发热火朝天推进的工作状态,被石家庄日报评为好新闻稿,在一年一度的全市新闻宣传会议上春山还做了典型发言。这年,在7月份近一个月阴雨连绵的基础上,进入8月后又数日连降暴雨,8月3日和4日终于在平山县酿成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面对洪灾,平山人民没有束手待毙,而是泰山压顶腰不弯,团结一心、奋起抗灾,宣传部的新闻报道工作自然也以此为中心迅速展开。同事们的工作可谓卓有成效,不仅很好地配合与推动了抗洪救灾工作的开展,而且还引来本省和国家不少部门、众多外省市的捐款捐物支持,因而受到县领导的肯定与好评。这期间,我和新闻科所有同事齐心协力,写出了不少有份量的长篇通讯,如《洪灾摧不垮鱼水情》《挽起43万双巨手》《久违了农民的战旗》《为生存奠基》等,每篇都在3500多字以上,即便在20多年后的今天看来,我以为仍不失为工作通讯之佳作!这些文稿当然是同事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在我印象中,除了第一篇通讯的题目是出自我手外,其它几篇通讯的题目均为春山的创意,而且他也为文稿的顺利完成并最终在河北日报、石家庄日报等省内外报纸发表,做了很大贡献。这是有目共睹的,也是领导和同事们都认可的。
比如《洪灾摧不垮鱼水情》,成稿后连夜送往河北日报、河北经济日报、石家庄日报,次日《石家庄日报》就在头版头条位置予以刊发,隔日《河北日报》在三版头条、《河北经济日报》在一版刊登。据我所知,这是当年三家报纸首次刊发反映一个县抗洪救灾工作的长篇通讯。再比如,为采写《为生存奠基》,我和春山结伴赴重灾区平山县营里乡象角村采访,当时已是12月份的隆冬时节,但我们入住的乡政府宿舍还没有生炉火取暖,和屋外的冰天雪地差不多一样冷,冻得我俩晚上每人盖两张被子睡觉都不敢脱衣服!好在受苦受累又受冻的功夫没有白费——《为生存奠基》一稿均在上述三家报纸头版头条位置发表,并被新华社每日电讯采用!1998年,平山县北冶、下口等乡镇又遭洪灾,瓦岔山一带的泥石流还致多人丧命,春山再次受命赴灾区采访,几天后他返回单位,看上去人几乎要累脱相了,但他随后发表的长篇通讯《救亡瓦岔山》也为他赢来一片喝采!
我和春山工作中配合的很好,他那渊博的学识与难得的文采,为我俩合作的文稿增彩多多,我也从中受益非浅,而且不少时候是在他的启发下,我那学哲学的理论功底才能发挥一些作用。工作之余我们则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为人真诚、豪爽、幽默,而且和他在一起时,他总是故事不断、笑话不断,让我大有如沐春风与相见恨晚之感。可以说我和春山是工作上的好搭挡,也是生活中的好朋友。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包括不少认识我俩的熟人与朋友,也都是此类看法。我为有春山这样的搭挡和朋友而深感荣幸。
(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和春山同事6年后,我俩先后离开了宣传部——先是春山于2001年夏天离开,两年后我也调离宣传部。这之后,我俩工作上的交际少了,而多的则是工作之外的联系与交往。春山有三大爱好:文字、交友和喝酒。春山结交面很广,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有朋友。因之,与朋友相聚、喝酒的机会就多,而且他能饮好饮又豪爽,酒桌上往往是来者不拒,还从不耍奸弄法,自然喝过头的次数也就多。而他对文字之爱又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所以常常是夜深人静时,他的酒也醒了,便开始操持起文字来,直到凌晨二三点钟甚至更晚,长此以往对身体健康而言,自然是非常有害的。朋友们都知道春山出文字快,这快就是这么来的,可以说是以牺牲他的健康为代价的。关于这些,春山极少提及,朋友们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春山好交友还体现在他常常为人捉刀与代写文字上。比如为朋友或朋友所在单位代写总结、报告、经验材料、演讲稿、广告词、理论文章、参赛文稿、标语口号,人物小传,甚至碑文铭记,等等,可谓无所不包,而他又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推辞的,因之他常常有文债压身,而还文债就占了他工作之余大块大块的时间。这种付出又都是无偿的,无论是在宣传部期间还是离开宣传之后,均是如此。在我看来,这是常人难以做到和难以想象的,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离开宣传部10多年后的2013年11月,当时供职于县广电局的春山和在体育局工作的我,因为宣传部发生的一件大事,再次携手合作了一篇文稿。这年11月11日,时任平山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齐庆三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倒在他心爱的工作岗位上,年仅44岁。齐庆三在新闻战线拼搏17年,发表稿件1360多篇,把自己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老区平山的新闻宣传事业。后被追认为河北省优秀宣传干部、河北省优秀共产党员。齐庆三曾与我和春山同事多年,对他的情况我俩是了解的,当时的平山县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李海明让我俩撰写宣传齐庆三的文稿,责任与良知也要求我俩担当此任,但如何宣传他却让我俩犯了难。因为宣传工作是平凡的、琐碎的,大多是普普通通的人和事,少有急难险阻的冲突,更没有或者几乎没有刀光剑影与流血牺牲的考验,该如何确立主题和从什么角度入手?七八天时间里一直拿不定主意,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最终才确定从齐庆三使用的已磨掉数字的破手机、长期骑的破旧自行车等平凡小事入手,展示他安于清贫、淡泊名利,却立足平凡的基层新闻宣传岗位追求卓越的报道主题,联手宣传部的范会成、阎鹏飞等同志共同发力,鏖战八天八夜,终于撰写出4700多字的长篇通讯《生命的挽歌——追记平山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齐庆三》,刊发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中共平山县委还以此文作为《关于在全县开展向齐庆三同志学习的决定》的附件转发全县。
后来,向齐庆三学习的活动发展到全省各地市,甚至还走出省界,但《生命的挽歌》则是整个宣传齐庆三活动的开篇之作、奠基之作。包括春山在内的我们几位作者都曾是齐庆三的同事,此文的刊发使我们与平山县委宣传部均可聊以自慰,并能以此告慰齐庆三的在天之灵。
(四)
有一句话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2015年刘春山悄然退居二线。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的春山却并没有闲下来、歇起来,而是更有时间、精力和勇气以文字为他的朋友帮忙了。这期间应该说春山也活得更潇洒了,有一个例证就是平时很少出门旅游的他,竟然远赴新疆旅游了10多天!他谈起这次旅游的观感时说:“去了新疆才知道中国真大,也理解了什么叫‘地大物博’。”此前几乎没有诗作面世的他,这次却写了十几首诗来记录此次新疆之旅。随后,春山又相继推出了《北方仙界鹁鸽崖游记》《平山县城怀古》《罗锅桥》和《水调歌头·游李家庄》(李家庄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中共中央统战部旧址)等力作,令我大有“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之感,并深信春山的文学创作已呈井喷之势。我的这个“预言”不久还真的应验了。
那是2016年春节前的一天,春山突然找到我的工作单位,手提兜里是16开的厚厚两大本文字打印稿:原来这是他耗时近两年时间创作的65万多字的长篇现代历史小说《农历》的初稿!我有幸成为此作品的第一批读者,他还郑重其事地说:“请你批评指正,并提出修改意见。”我也属那种好拿着棒槌认针的人,所以看他的《农历》就成了这个春节假期我和妻子的第一主题,我俩均把他的作品好好拜读了一遍,我还认真地和春山交流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此后,我也几次问过他这部小说的修改情况,他除了说“还在打磨”外,从不多言;有一次他说“上百万字了”。在他患病住院期间,有几次我去看他时,他都提到这部小说,并表示要尽快修改完成。甚至有一次,他还说想把小说拿到医院,就在病床上修改。当时,我还劝他:又不急这几天,你还是等出院后,再一身轻松地细细打磨吧。
我也知道自己劝他的这些话是违心的,因为我已从医生那儿了解到,他的食道癌已非常严重,怕是已来日无多!对于食道癌,平山一带民间有一种说法:吃夏,不吃秋;吃秋,不吃夏。是说这种病夺人性命很快,如果是夏天发现得病,就不会熬过秋天;如果是秋天发现得病,就不会熬过次年的夏天——一般不会超过半年时间,因为查出得食道癌时大都已是晚期。春山的食道癌从发现并辗转治疗,到去世真的是不足6个月时间,似乎又一次应证了这一民间说法的真理性。
如今斯人已去,此梦尚在,这部寄托着春山的梦想与追求并倾注了他诸多心血与汗水的《农历》,他生前没能修改完成,实在是让人既深感遗憾却又无能为力!
(五)
我和春山又一次因为文字而走到一起,是2018年12月至2019年5月他患病治疗前的一段时光。
起因是平山县旅游协会受平山县唯一的全国500强企业敬业集团之托,要编写敬业集团旅游文化丛书,在宣传部时的老部长、平山县旅游协会名誉会长李海明便把包括我和春山在内的一批人招集到一起,共同承担此书的编写事宜。春山、我和宋紫峰分别受命牵头主持《黄金寨传奇》《话说王母山》《历史的铁证》三部书的编写工作。这段时间,我们20多人经常在一起探讨三部书的编写内容、框架及出版发行等相关事宜,有交流、有探讨也不时有争论,但总体上是一段其乐融融的愉快时光,整个编写工作虽然紧张忙碌却也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春山工作热情洋溢且高涨,先后几次组织《黄金寨传奇》编写组诸同仁,奔赴黄金寨景区及景区周边村庄实地调查了解、采风采访,搜集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值得一提的是,2019年春节假期过后的一天,他和景区打过招呼后便深入景区采访、写作,因担心张口会给景区增加负担,自己竟然一连数日饱受冻饿之苦!为这,事后我还几次开他的玩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大个子,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现在想来自己当时这么说真是很不应该啊。
到2019年5月初,三部书的初稿均出笼,可谓首战告捷。此时却传来不幸的消息!李海明部长眼里噙着泪花、几乎是呜咽地告诉我:春山被查出得了癌症,是食道癌,而且是晚期!这个不幸的消息真如晴天霹雳,一下震惊了我们这批几个月来一直在为敬业集团旅游文化丛书忙碌的同事们。此前也听春山说这段时间经常吃东西时胃痛,他说看过医生了,是胃液倒流,没事儿,吃点儿药就过去了。谁知却是这种要人命的病!后来我还听平山县旅游协会的几人说,2018年和春山一起撰写石家庄市旅游年会(平山)导游词时,春山就说过类似的话。看来他是根本没拿这号称是“胃痛”的病当回事儿,老觉得自己当过体育老师,有练武术的底子——春山的太极拳确实打得如行云流水、也好看的很——身体好,是硬汉子,要命的病找不上自己的。如果一年前,他觉得身体不舒服时便去就医,也许会是另一种结局?但生活没有“如果”,人生也没有“也许”,夫复何言!
那是2019年8月的一天,李海明部长把鲁新拴、邢建军、齐彦文和我召集到一起,说:县委、县政府把河北省第四届旅发大会平山段导游词的撰稿任务再次交给我们旅游协会了,现在春山正住院治疗,估计参加不了,我们少了一员大将,可就拜托你们几个了!我分明听出,这句话的末了,老部长李海明是带着哭腔的!我知道,刘春山等几人担纲撰写的2018年石家庄市第三届旅发大会(平山)导游词喜获成功,赢得满堂喝彩。国难思大将、时艰念铮臣、久病思良医,此时有文字重任降临,李部长又想到春山也属人之常情啊。
从查出得病到被病魔强行夺去性命,春山一直在生的希望和不息的文学梦的支撑下,辗转于平山和石家庄之间求医、治疗。他相信自己的身体,相信自己是硬汉子,相信自己这条硬了一辈子的汉子这次还会继续硬下去,一定能战胜病魔重获健康,继续去圆自己的文学梦!可是他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这种状况我们几位朋友每次去看他时都能清楚地看到、感觉到,尽管春山很乐观,每次还问我们三部书的编写情况,还谈自己那没改完的《农历》和了犹未了的文学梦。每逢此时,明琴嫂子都好似一身轻松地和我们说笑着,而当背转春山和我们单独面对时,她常常是泪流满面,甚至失声痛哭!她知道自己虽然身为医生,却治不了春山的病,也救不了春山的命啊!
春山走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着的世界,离开了他的家人和亲朋,带着深深地不甘,带着他未了的文学梦和他没能修改完的《农历》!他一直到去世都是清醒的、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家人与亲戚朋友也爱莫能助,这应该是他本人和看着他愈行愈远的他的家人、亲朋最为痛苦的。
春山当然是凡人,他的离世不过是被病魔强行掠走的诸多生命中的一个。但因为他有梦,他的离去就株连到他之梦想的折翅,而这则是最令人痛心的,犹如夏天正在葳蕤生长的绿叶突然被狂风横空剥落地上!“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如果苍天有情有意且肯眷顾,但愿春山能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潇洒、豪爽为人,继续打他行云流水的太极拳,继续美酒相伴为文,继续修改自己的《农历》,继续圆他那未了的文学梦……
2020年3月18日于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