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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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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邮出的实寄封——父亲说

      (叙事诗)


题记:上世纪30年代,一个年轻人随一艘英伦货船数次进入苏联,他说无论仰望涅瓦河南岸的青铜骑士,还是踱步于圣彼得堡街头,普希金的名字如雷贯耳。后来他成为我的父亲,年少时我常常在父亲故事里倾听俄罗斯漫天大雪。


春夏的多重唱似乎还在前甲板停留

秋的侵彻力弹出,风撂倒主甲板的伦敦音

傍岸,叶子半倾半斜晃曳出遗物的织纹

伶仃的醉步并非刻意临摹

第一人称的缩语,被风

一笔笔勾画出冬天的授权

碧翠时节和意外归来的脚印*

转眼被喧响蛮缠的落叶堆满封印

我不能不当自己

是被卷舌音*码头搬空的树丫

独留棉袍里夹带的乡思——

不多不少正好两页

一页飘荡着故乡的颤音

素浪叠响渔火成群

一页候渡于圣彼得堡,快要

锈住的梦靥装进实寄封

去邮局的路上,一只涅瓦河上空

遐想的健硕鸟,套版的快慢板鸣镝

被中国一个18岁的腼腆水手捡走

连带一场挥霍的俄式大雪

非匀速嵌入心的预留行。恍惚间

彼得一世的霜白痛痛快快地迂回

交叠出周期性的头号莽阔

青铜骑士跃马腾空的一波嘶鸣*

尾随滞留的亚细亚船工

暗示一枚斯拉夫语邮戳

一次性盖销过于勤勉的‘雪崩’

存疑也白搭,无法绕开的风暴在手心里展体

一条大船被‘质押’,连同水手长的两瓶伏特加

当我在甲板上狂奔着扫视第一声汽笛*

眼泪顺拐着路过母亲热望的羊肠小道

注释*:借指俄罗斯著名画家列宾小说式油画《意外归来》,描叙一个革命者流放后不期而至与家人重逢的场景。*:父亲认为俄罗斯语卷舌音很难模仿。*:此处指塑像,也借指诗人普希金创作的叙事诗《青铜骑士》。*:滞留多日的船终于启航了,父亲又一次被差遣登录全英文水手日志。初稿于2023年6月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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