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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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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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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章闲谈(一)

    1、梅花作伴

梅花为“四君子”之一,不畏侵袭,其高洁的品格,从古至今,深受文人墨客的喜爱。人们常常拿“梅”为文或作篆刻及绘画之题材,清代篆刻家陈鸿寿、现代篆刻家邓散木均篆刻印文“绕屋梅花三十树”,梅花自古以来成为文人精神的理想之地,可见一斑。

杭州孤山多梅花。北宋诗人林和靖一生不娶不仕,以梅为"妻",写出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优美诗句。宋代大文豪苏轼以梅花为题,作《西江月·梅花》:“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讲述了苏轼与歌女王朝云一段相濡以沫、红颜知己的故事,词的文字明咏的是惠州梅花,暗则寄托了对这位红颜知己深深的思念。

这方“梅花作伴”印章,为清初著名篆刻家林皋所刻。印中文字用小篆入印,造型生动,灵动飘逸,体现了小篆字形的变异手法。刀法上体现了清秀流畅,凝练典雅。印章的布局笔画连边,四角留白,长短笔画互见,呼应呼随。具体表现在“作”字头部略向右探,与“梅”字形成左右顾盼的关系,“伴”字略向上部突出,使印章左边趋于稳重,笔画中的部首及两点亦与“花”字有顾盼之势,二字长短不一,排列有序。因而整方印章空间显得疏朗空灵,松而不散,于工整中兼有婉约的情趣一种文人喜梅、恋梅、爱梅的情结,触及心灵深处,荡漾出别样情怀,寄托了对“梅花”深深情愫,给人以温馨之感

由此观之,印人的“梅花作伴”,不是一种自我玩雅的风雅,而是发自于内心深处,誓与“梅花”为一生,无怨无悔,需要的是一颗超凡脱俗的心境和高尚的怀! 

    2、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出自南宋词人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其中词的下阙为“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蒋捷中过进士,一心想施展平生抱负,效力宋王朝。但南宋王朝山河的破碎瓦解,令他一生饱经战火纷乱及颠沛流离之苦,一直过着凄苦的生活。蒋捷有《竹山词》一卷,他的词多表达思念故国之情,着力体现当时的人生境遇。如他另一首《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就是通过“听雨”的画面,描述了年龄不同人的心境而感悟不一,体现出沧桑悲凉的情怀。诚实地说,无论蒋捷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还是少年或壮年听雨”,虽是美文佳句,却是一种无法言状的凄凉美,这与他所处的时代和境遇是无法分开的。

赵之琛是浙派篆刻的代表人物,是篆刻家陈豫钟的学生,为“西泠八家”之一。切刀之法以巧取胜,以务求精美而称誉印坛。他篆刻的这方“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白文印。八字作二行排列,字法随笔划的多少占据印面,多者密,少者疏,听任自然。此印妙在笔画虽粗细不均,但不失厚重。因笔画的接触点能牢固地粘连在一起,刀感着力点很强。整方印章布局工稳,字形方正平直,呈扁方,各尽其态,不呆板。刀法上以擅长的切刀刻之。一起一伏,首尾兼顾的碎切刀,既有滞重的涩意,又不失劲挺清秀之态,力求巧妙而蕴含姿态,浑然一体,使得印面的章法在规整严密中更见气息高古而雅致。高超的篆刻技艺,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3、道在何居

道在何居是一方印章的内容,为清代书画篆刻家吴让之所刻。吴让之篆刻初学汉印,后力追清代篆刻大师邓石如篆刻艺术,为邓派印风的嫡系传人。吴让之一生勤奋,治印数以万计。他圆转流美的篆书,以圆朱文篆法入白文印章,是其篆刻艺术的一大特色,为他篆刻步入了新的境界,进入清代篆刻大师之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吴让之在晚年治印时,印章的文字在布局上了力求舒展而得体,他通过不断印化篆字的处理,令印章的字灵巧生动,神采飞扬,顾盼而生辉。这方道在何居印章,是吴让之篆刻艺术的一方经典之作,印章内等四字排列有序,各占印面的四分之一。印文在书写方面也显示了吴让之的篆书特点,除少数字的笔划是划书写外,几乎所有的笔划都带有状,字的转折处也多圆转,法度自然,强调“以书入印”,笔致意态。印面中字与字的圆笔之间笔画相互留有空隙,气脉贯穿,虚实相生。印风气息古雅,舒展中见沉雄,稳重中显灵动。印文四字如同四位妙龄的女子,在见方的舞台上雍容揖让,随音乐(刀感)地节奏,轻舒长袖,翩翩起舞,古典淡雅的气氛流溢着整个印面。真可谓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着力营造了一种恬静自然、妩媚柔和的艺术美。吴让之篆刻艺术不仅将篆刻大师邓石如所倡导的书从印入,印从书出的篆刻理念发挥到极致,还将篆刻特有的书、雕、绘”三者合一的艺术效果表达淋漓尽致。他能在篆刻艺坛上独领风骚,丝毫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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