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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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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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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章闲谈(十二)

1、我生无田食破砚

此印文出自宋·苏轼《次韵孔毅甫久旱已而甚雨》“我生无田食破砚,尔来砚枯磨不出。”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的苏轼,生性发达,以文为生。写散文,咏诗词,状物抒情,其“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文辞豪迈之情达登峰造极之境,后人为之倾倒,千年相慕,誉为豪放派词人。

品读此“我生无田食破砚”印文,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悲悯之情。一代文豪一生为文,在官宦风波几起几落下,只能发出“尔来砚枯磨不出”、“谁能伴我田间饮,醉倒惟有支头砖”的心声。这种无奈、苦闷、坚韧、旷达的心声,始终剪不断,理还乱。即使他在病逝前,坚韧与旷达的豪放之气仍真气弥漫,在《自题金山画像》诗写道:“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读来,一咏三叹,荡气回肠。苏轼永葆乐观旷达的心情,那“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文人气概,永远是世人无法复制,不可模拟的。黄易这方印章为后期作品,属于典型的浙派一路。印中七字,三行排列。印人有意将“无”字缩小,与“田”字共占印面的六分之一。突出了印文“无田”之意,使得章法更趋平稳。笔画线条切刻率意而出,流动古质。印文四角“我”与“砚”,“生”与“破”四字对角呼应呼出,洋溢着沉厚、淡泊的古拙气息。

2、求是斋

“求是”是了解事物本质,弄清内在的规律,在行进中去探索与追求,此印文“求是斋”也是如此。只不过,“斋”字似乎更强调局限性,有一种独守一室,甘愿享受寂寞之感。这种寂寞时常表现在文人著书或自名斋号的字里行间。明代朱大韶日常与友论诗文、鉴书画,因酷爱宋版书,追寻并富于收藏,著有《实事求是斋经说》一书。藏书家如此,艺术家何尝不是。清代陈豫钟一生探求书画篆刻艺术,著有《求是斋印谱》、《求是斋集》,可见一斑。而黄易这方“求是斋”的印款文更是如此:“余谓。古人铁笔之‘法’(‘法’字为笔者加),如今人写字,然卷舒如意,欲其姿态横生也。结构严密,欲其章法如一也。铁笔亦然,以古为干,以法为根。以心为造,以理为程。……”虽为一家之言,实则内蕴丰富,是探求艺术的真言。这种坚守艺术道路的寂寞,非常人之所达。“求是斋”看似寂寞,在古人心里,却是呕心沥血。所谓“文似看山不喜平”,这种敢于直面艺术人生,读之令人感叹唏嘘。

黄易这方白文印,线条刚猛劲爽,时露刀锋,痛快淋漓,有一种“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凌厉气势。这种切刀的快意,体现了篆刻家娴熟的切刀技巧,以及对印面线条走向空间的方寸把握。全印劲道中显古拙,是书法与刀法趣味的有机结合,有黄易篆刻艺术独特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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