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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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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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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章闲谈(十九)

1、绕屋梅花三十树

这方印文“绕屋梅花三十树”,应是书画篆刻家陈鸿寿赠予林小溪的。陈鸿寿曾任清朝赣榆代知县、溧阳知县等官职,古文化知识的素养自然高于一般常人,加之在艺术方面广泛涉猎,精山水、擅花卉,造诣颇深。他画墨梅,雕刻竹梅,作梅花诗。古人爱梅,陈鸿寿亦如此。他在这方边款文写道:“三十树梅花开后,当与君骑鹤扬州。十二楼春水涨时,还共我吹箫孤屿。”这首诗便是他爱梅的一个佐证。

宋代诗人卢梅坡曰:“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梅自雪开,雪舞梅动。凌寒独开是意象,自强不息、坚韧不拔方为梅之本色。爱梅画梅写梅刻梅,绝不是古代文人笔墨之间的游戏人生,而是古代文人历经沧桑之后的情怀寄托,也算是精神栖息的惬意场所吧。

陈鸿寿虽列“西泠八家”之一,但他的篆刻师法秦汉,在刀法上旁参丁敬诸人,其印风与丁敬有明显的差异。他的篆刻艺术用刀大胆,善于在雄浑恣肆中求自然,从这方“绕屋梅花三十树”可以辩出,陈鸿寿印风更趋生动率意。印中的“绕、梅、花”等字的笔画,一刀复一刀,用刀爽利,势不可挡,老辣极致。“十”字部位的大块留白,与“屋”的至字部对角遥相呼应。整方印章在不足印面的空间里,通过印形变化将文字的变异形体发挥到极致,随形布局,疏密有度,不愧为浙派优秀的篆刻高手。

2、愿花长好人长寿月长圆

北宋词人晁端礼《行香子》词的结尾有句:“愿花长好,人长健,月长圆》。”此方印文当采自如此。古人谈花好月圆人长健,多指新人结百年秦晋之好,予以美好的祝福语。印人陈鸿寿将“健”改为“寿”, 语句上无伤大雅,意思都是预祝美好。“健”是因填词的平仄韵调所致,“寿”是应索印者所用。看来,汉字千千万,各取所需,无可质疑。不过,自从陈鸿寿创作了这方印章,“寿”便进入了文人的笔墨世界。清代书画家蒲华刻有两方“愿花长好、人长寿、月长圆”的白文印,近代篆刻大师齐白石、童大年先后刻有“人长寿”、“大年长寿”等印文,不仅将“寿”字实用功能的世俗意义放大化,还上升到“金石同寿”层面的审美功能,这无疑是金石篆刻家的又一创造。

这方十个字的白文印,字体端正平正,结构匀称严谨。章法上排列随势布形,错落有致。印中“愿、长、寿”等字的末笔短收,动感活泼,拙味十足。笔画以切刻为主,起笔处多有尖起的笔势,波动起伏较大,锋棱毕现。整方印章白多红少,配以篆字的方硬挺拔姿态,有一种干裂秋风,润含春雨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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