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章闲谈（三十二）

　   1、今来古往闲中意

   近代书画篆刻大师齐白石，虽出身贫苦，做个木匠，但他一生勤奋，年轻时拜名师，学习古诗。即使定居京城，以卖画刻印为生时，他还坚持读书。《白石印草自叙》曾记： “癸酉二年，世乱至极，吾独不移，闭门读书”。可见，齐白石骨子里却以文人自称的，读他的诗，颇有古代民歌意趣。这方闲章“今来古往闲中意”，是印人齐白石一个臆想的表现，表达了齐白石对文人闲适生活所向往的境界。这种臆想，早在宋朝文学家司马光的“闲中有富贵，迥与俗尘殊”中曾见描述。自从“闲适”闯入文人的笔墨世界里，也就浸淫在古往今来的文人雅趣里，毕竟生活是立体的，也是多姿多彩的。

   齐白石以大刀阔斧、单刀直入，力能扛鼎的篆刻印风，立于大师之列。正如此印所呈现的面貌一样，给人们视觉冲击力，张力感极强。其字形横平竖直，无圆转笔画，无婀娜多姿之妩媚，好似一个个头戴方巾的汉子，虽不修边幅，却顶天立地，彰显了英雄气概。字与字之间有意无意自然连接，相互顾盼，熠熠生辉。全印形成了强烈地“红白”对比感，“白”刻掉实在，“红”留得耀眼鲜明，开创了前无古人的奇正互变、野中存雅的写意篆刻印风。

    2、流俗之所轻也

    该印文出自司马迁《报任安书》中句：“固主上所戏弄，倡优所畜，流俗之所轻也”。此句语意浅白，大意是说本来被皇上所戏弄，像宫廷漂亮的艺人蓄养，被世俗的言论所轻视。其实，这是司马迁对皇上摧残身心的控诉，表现了作者永不屈服的倔强性格。正是这种古代文人骨子里散发出的不屈与坚毅，让司马迁能够忍辱负重，坚守自己的誓言。他耗尽心血，著书作文。可谓是一纸千万字，字字泪与血。如今，读史谈今，司马迁不仅给后人留下了震撼人心，流传千古的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还完成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鸿篇巨著——《史记》。读之，从内心来说，司马迁无疑保留了自有文人的尊严。

    齐白石篆刻初涉浙派，次学赵之谦《二金蝶堂印谱》，后追秦汉印，博学而变，形成了自己雄奇的印风。观此白文印，既可以看到齐白石印风一贯的个性，也可以看到他独有的运刀之法。印中字形结体夸张，笔画方折劲利。章法上，六字笔连处，疏处可走马，密处不容针。值得注意是，“也”字的末笔右折，使全印“一泻千里”之气势，多了一份跌宕起伏的韵味。全印单刀刻入，石破天惊，散发出一派率意天真之气，给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