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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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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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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章闲谈(四十一)

1、收拾云烟幸有山

出自南宋诗人裘万顷《用黄字益韵》二首之一。关于裘万顷,南宋诗论家刘克庄所著《后村集》中“裘元量词直诗跋”,曾有“标致高胜,有颜氏之臞,龚生之洁”之说。颜氏儒家学派以安贫乐道,实践孔子的仁德思想,“无伐善,无施劳”为平生志愿,而龚生则为南宋抗金的一代名将。结合二者,是说裘万顷的诗风清婉中有情致,柔弱中有刚正,不同于南宋江西主流诗人的群体。该句中“幸有山”三字,即可窥见裘万顷性情稳健,气节操守的一端。同时代著名文学家洪迈与裘万顷因文相交,成为文友,特别推重其诗句“云归青嶂雨初歇,花卧碧苔春已休”。如果我们读一读《竹斋诗集》,就会发现裘万顷虽做官一方,为人却是庄重正直,淡泊于名利,他把眼界与心思都放逐到诗文的天地中,希望在这里能找到心灵的安土,找到古代士大夫所谓的风雅情趣,找到生命获得重生的感悟,才不会在现实光怪陆离中迷失自己,继续行走在人生既定的旅途上。

诗人这种想法,自然毋庸置疑。要知道,无论古今,我们都是生活在一个庸俗的世界里,古代诗人这种热爱生活和充满生机的心态,应是其心目中精心编织,希冀到达的后花园。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好在生活确实历练了裘万顷,以至于顺手就拈来“胸中泉石真成癖,纸上云烟总是诗。分我渔舟三四个,故山归去弄涟漪”的美好诗句。诗人发自肺腑,出自胸臆,没有丝毫掺杂矫饰与做作,流淌着一股骨清飘逸的气韵,自然地留驻着心目中的一切美好。

这方白文印,是明末诗人、书画篆刻家归昌世所刻。此印章法平稳,分朱布白匀称,有秦汉印风之韵。印面字形方正,笔画圆转舒畅,以冲刀刻出的线条流动圆劲,温文尔雅。岁月侵浸的斑驳与残缺,使印章典雅的气息中显得更加醇厚。归昌世治印曾有心得,“作印不徒学古人面目,而在探其源。源则作者性灵也。性灵出而法亦生,神亦偕焉。”强调作印深探其源,以情为主,直抒胸臆,实则是印人所钟爱的一种人生境界。

2、耻为升斗谋

此五言句出自北宋文学家秦观《春日杂兴十首其一》,其中有句云:“缪挟江海志,耻为升斗谋”。秦观科举落第,抱有“江海志”的希望化为泡影,谈自己为国出力的一腔热血无法施展的看法。虽是议论,但这种透露点滴心迹的譬如手法,将现实的沉重与自己落第的心绪有机地结合起来,直抒胸臆,黯然伤神,实饱含了真挚的豪迈情感。读之,难免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息。即使他后来考中进士,官至太学博士、国史馆编修,也是一生坎坷,宦官风波事情多。

看秦观的诗词,能读出他与其他诗词家的区别。他的作品,文字精密,以景催情,情韵兼胜,构思缜密,意蕴丰盈,少了一份雕琢的感觉,多了一份清新艳丽。如《鹊桥仙·纤云弄巧》,“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词的开篇铺设景色,然后尽情渲染人物悲欢离合的复杂心情,这种借助于民间传说的故事,来表达自己追求自由生活的意愿,这正是他的匠心独运,不落俗套的新颖手法。秦观用词之美,时常闪耀着不同凡响的灵感,正如他的词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样,诵之,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在北宋文字的词典里,秦观被尊为婉约派一代词宗,苏轼曾赞叹“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

程庭鹭是清代书画篆刻家,篆刻初学以浙派丁敬为宗,复追秦汉印章。此方朱文印,五字以三行排列。字体典雅,圆转灵活,不呆板。线条痩硬健挺,冲切中有痛快淋漓之感,颇得刀笔意趣,鲜活灵动。章法上为上密下疏,上下线条连接印框,整齐平稳,增添了印章含蓄凝重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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