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悲伤的日子——母亲苦心
一九九二年六月十一日 天气 晴
爹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当我今天回来给他上三日坟的时候,面对莹地里这个用新土堆起来的坟头,一直在打着愣怔。是怎么也感到,这一切不是真的,就好像爹随时随地的都很有可能从某一个地方,走近我们的面前。
前天给爹天出殡时,支队领导和我的两个助手,分别派来车和人来对父亲进行了吊唁,而且还给母亲带来了钱,进行了慰问。可是卓雅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出殡那天,耀光嫂子为没有在出殡的队伍中见到卓雅,感到非常震惊,说,小松,你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卓雅就是再出差,也应该把她赶紧叫回来呀!我只说了一句,来不及了,就忙我的去了。
令我特别感动的是,申副市长一路打听着,亲自开车赶过来,他在爹的灵堂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塞给了母亲一千元钱,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更出乎我意料的是,爹快要出殡的时候,省建筑公司总经理陆矶岩也从省城赶了过来,也对爹默默地进行了吊唁,他给我娘留下的钱更多,是一沓五拾元的新钞。
当时我不在家,到杨家的墓地里去给爹温圹去了。回来一听这个消息,我有些急了。听说陆矶岩刚刚离开了不久,我拿起那一沓新钞,转身就往村外赶去。陆矶岩的车在村头上也就刚刚启动,他坐在驾驶室里,从反光镜里看到我远远地跑了过来,就走了下了车。我三步并做两步迎着赶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陆总,谢谢你为了我老爹的离逝,千里迢迢从省城赶过来。
接着,我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噗嗵一声就给他跪了下来。陆矶岩也懂的我们当地风俗习惯,他忙连忙把我扶了起来,并责怪我着说,伯父长病你也不一早点说,我要是找上个人让他老人家到省城肿瘤医院住上一段时间的院,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这么快。我连忙说,我也非常后悔,没有早一些带着爹到省里的大医院去好好地检察一下。陆总,咱们就不说这些了。谢谢陆总对爹的吊唁,也谢谢陆总你对老母亲的关怀。但这钱,我是一分也不能收。
说着,我就拿出那沓五拾元的大币,强硬地塞了给他。陆矶岩并不和我争执,把钱接后过去,他冷静地想了想说,杨耀松,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原的来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着你这样的人,现在我相信了!我不但相信了,而且我也想要做你这样的人!我就和你说上一句掏心窝的话吧,上一次,你突然请省里的工程质量监理专家对我们正在建设的驾驶教考中心工程进行突击监理,搞得我们非常被动,使我们损失了九十多万。当时我心里非常的恨你,真想找上几地痞流氓,狠狠地去修理你一下。但,现在我已经彻底地明白了过来,正是你给了我们那次深刻而惨痛的教训,才使我们公司在今后残酷的市场竞争当中,永远受益。所以说,杨副,我一直要想找上一个较为合适的机会,向你表示一下。请你放心吧,这五千块钱是我通过辛勤劳动的合法收入,也是我一个月工资的二分之一。这钱我不是送给你的,也不是送给已经亡故的伯父,我是特意送给咱们老母亲的。
说着陆矶岩的眼里激动地闪动起了泪花,我的父母都是因病早逝。人生的各种亲情都有可能再一次重复,只有亲生父母是唯一的,一旦失去了,就会永远也找不回来。今天我送给伯母她老人家这五千元钱,是希望你用这些钱带着她老人家,找上一个设施建全的医院仔细查一查体。如果有病,那就赶快想法给她老人家去治。要是没有病,你就用它来改善一下老母亲的生活质量吧。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陆矶岩和你一个样,也曾经是一个儿子!然而悲哀的是,我这个儿子是一个早早失去父母的儿子。
说完这些,陆矶岩重新把那些钱塞到了我的手里,感慨神伤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最后说上了一声,请你节哀自便吧,向我招了招手,就钻进了轿车,缓缓地离开了。
给爹上完了坟,烧掉冥纸之后,我就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陆矶岩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已经失去了爹,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娘!我一定要带着娘到丞州最好的医院去查一查体,然后把她老人家接到我的家里去,一定要让她老人家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上完坟回来,我就和娘商量,让她到我家去住上一段时间,暂时先脱离开家中这令人伤心的小环境。娘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立即答应了下来。
一九九二年六月十九日 天气 晴
我把娘一块接过来,我并没有让她住在卓雅所分的房子里,而是在支队宿舍给她找了一间房子,并买来一些普通家具,就把她老人家暂时地安置下来。我这样做还有着另外的一个目的,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卓雅的矛盾和隔阂很有可能越来越深,我已经非常迫切地感受到,自我独立的重要性。
随着卓雅的官越当越大,她的月收入肯定也要比我高出一大截,我要是继续住着她的房子,如果要是我们两人在感情上真的爆发了危机,我肯定会被扫地出门。我想让娘长期住在我身边,我在交警支队找上间房子来让她来住,是再合适不过。前几天,我按照陆矶岩的建议,带着娘到医院全面把身体检查了一下。血压血脂血糖等化验指标都不是高,均属于正常水平,心电图也很正常,脑部和胸部所做的CI片也无异常现象,她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和骨质疏松外,各项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今天我在支队办公室接到了卓雅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她明天一早就要回来。我没吱声,卓雅在电话里烦了,杨耀松,你怎么对我是这么一种态度?我一听立即反驳她说,你还能让我表现出什么态度?难道你还要让我手中捧上鲜花,到车站上去欢迎你吗?卓雅愣了,杨耀松,你这是怎么了?我说,我没有怎么着。你回来的正好。我把娘从老家里接过来了,经过医院检查,她营养不良患有骨质疏松症,需要营养和看护。你回来照顾一下柱子,那样我就可以全身心地看护她老人家了。
卓雅不由问,你把妈从老家接来了,那咱爸呢?我气愤地说,爹死了。说完我愤怒地把电话挂断。哼,蔡卓雅你现在还好意思来问爹,临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他老人家可能有病,很可能需要人手,可是你还是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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