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艰难北京行——即将破局的惊喜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八日 天气 晴
我请好了假,今天一早就去北京。昨天晚上我给凌阿姨打了个电话,当她一听说我就要去北京时高兴地说,郑丽已经问你好几次,你一直没来。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小松,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带着郑丽去丞州。凌阿姨,你放心,我这次过去说不定我还会给你带去个不好的消息!我这么大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只要你早点赶快过来,就行。
早上,我往琼妮手机上打了个电话,当她听说我突然出差要去北京,感到有点意外,小松哥,你突然去北京,干什么?为了让琼妮对我彻底死了那份心,我说,凌阿姨在北京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催了我好几次了,让赶快我过去。再说,撞死王林的那个肇事司机已经找到,就在北京,我想过去找到他,对那辆车取证核实一下。琼妮什么也没说,挂上了电话。
今天我去北京开的是支队的一辆马自达面包车,因为那辆桑塔纳让李玉霞借走了。玉霞说,明天是她的父亲六十大寿,她不想开着车身上喷有“海关”或“交警”字样的工作用车回家。昨天,我二话没说把桑塔娜的车钥匙交给了她。
我来到北京时已经日下午的三点。在凌阿姨家,我看到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穿着朴素,个子不是很高,眼睛挺亮。我不由心想,这一定就是那个叫郑丽女人。凌阿姨连忙给我介绍,小松,这就是郑丽。我握起了她的手,说我叫杨耀松。简单地和他谈了谈我的情况。她也简单地说了说她自己。想不到刚刚吃完了晚饭,我和郑丽就被凌阿姨从家里撵了出来。此时此刻我的心思不在这里,但日从礼节上,也不想冷淡郑丽。
北京的冬天非常冷,我们个人只顾着往前走了,一直没有说话。当我感到我应该说上一点什么的时候,谁知她先开了口了。天气挺冷,我们是不是找上个地方看上场电影。我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电影了。一会,前面果然出现了一座电影院。她主动地跑过去,买上了电影票。把票接到手里让我大吃一惊,北京电影票这么贵,一张就六十多元!
当我们走进电影院,电影已开演,我也不知银幕上演的是一些什么东西,反正打打杀杀,全都是些香港明星。我非常讨厌看这样的电影,既没有广度,也没有厚度。见我坐在那里别别扭扭毫无兴趣,郑丽轻轻偎了偎我,你要是不想看这些,咱们去逛超市?
就这样,接下来我们逛了一个大型超市,两个大型的商场,一直逛到夜里的十点。我在商场给她买了一双皮鞋,一个女式皮包,还有件羊毛绒女外套。郑丽以为我这是一种简接示爱,临别她还轻轻抱住我,亲吻了我一下。
见我这么早就回来,郑叔一家人很不理解,唯独凌阿姨明白我的心思。小松,是不是你没相中这个郑丽?相中不相中还谈不上,关键是我们之间还没有碰撞出灼热的火花。那明天我就回掉郑丽算了。别,还是让她满怀着希望,等到我离开北京的时候再说。
凌阿姨问,小松,明天你想干什么?我说,明天我想开上车,请凌阿姨到颐和园里玩。小松,你请你凌阿姨去玩,为什么不一块请上我!郑叔开始有意见了。
我请凌阿姨出去玩,是有件非常重要事情和她商量。什么事情,值得到那里去说?凌阿姨问。因为那里环境优美,无论我对你说出什么,你也能坦然接受。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九日 天气 有雾
想不到今天一早,北京的天气依旧不好,仍有大雾,两三米之外看不见人影。好在北京的车辆实行单号行限行,我还没感到怎么,就带着凌阿姨来到了颐和园东的门前。
在昆明湖畔,我刚刚开了个小头,凌阿姨立即明白了什么,对了,你郑叔和学海那次夜里开车回来时也说过,那天夜里,他们开的车在出丞州的时候,好像日撞到过什么东西。当时,他们连忙地停下车,借着路灯往后望了望。奇怪的路面上平展展的,什么也没有!接下来,这么时间来一直没有人来追究过问,我们就认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我立即直言相告说,郑叔和学海那天间夜里从丞州回来,不但出了事,而且还撞死了人!死者是丞州钢铁公司一个下中班回家的工人。他骑着自行车被学海开得飞快的轿车,用力地撞了出去,自行车和人全被车撞到了马路边的人行道上的冬青丛中。这就是郑叔和学海停下车,在夜色中往后面瞭望,什么也没有的真正原因。
凌阿姨脸色陡变,半晌也没有吱声。见状,我忙向她解释,凌阿姨,你放宽心,这件事现在除了我是唯一的知情者之外,还没任何人知道这一事实真像。凌阿姨紧紧地锁着眉头,依旧没有吱声。
我继续把想说的话说下去,本来嘛,我想对这件事长期隐瞒下去。可是死者母亲突然长了场大病,触动了我那较为脆弱的感情,迫使着我跑来北京,想和你老私下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用较为宛转的手法,把这件肇事案圆满而彻底公正地解决掉?这样一来,不仅了却掉我心中的一件心事,也让你们家中所有人从这个事件中彻底地解脱出来。死者的母亲是一个孤寡老人,她除了那点可怜的抚恤金,没任何经济收入。我们要是不主动地把这个事故正确地处理掉,从经济上和精神上来抚恤安慰一下这个老人,对她确实不公!
凌阿姨慢慢地点了点头,小松,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圆满处理这件事的主意了?如果有,你就快些和我说一说,在这件事上,你到底准备怎么去办?我一听凌阿姨非常痛快,连忙说,我的意思是不是先让学海到丞州交警支队投案自守,肇事双方达成协议之后,你们再以两倍或者是三倍数额的资金,在经济上赔偿对方,让其主动放弃在刑事方面和“逃逸”责任上,对学海的任何追究?
凌阿姨没有立即表态,遥望着昆明湖对岸,陷入无限沉思之中。我连忙补充着说,要不就这样,凌阿姨,咱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从北京回到丞州后,立即就把这个起交通肇事逃匿案,做为一件死案。挂起来。那样,这个交通肇事逃匿案,除了王林他妈之外,就不会再有人前去提及了!不行,这样做绝对不行,小松,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昧着良心那样去做。凌阿姨果断地把我把案子挂起来的建议否决掉,并继续说,既然这起交通至人死亡事故已经发生,无论日从良心上还是从道义上,我们都应该依法对受害方进行应有的赔偿。你计算过了没有?小松,如果要日按照全责的三倍,估计这一次我们得赔偿对方多少钱?
我说,死者膝下无儿无女,也只有她这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按照国家的有关交通事故赔偿管理条例,我粗略地计算过,总起来赔付不到两万块钱。凌阿姨点了点头,让我所担心的是,如果要是把这件事直正地摆到了桌面上,恐怕不仅仅日两万!
见凌阿姨犹豫不定,我就把王林母亲的状况简单地向她讲了讲。当我讲起了王林的母亲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凌阿姨一下子回过神来,问,小松,你刚才在说的什么?这个老人的小名,叫小春?她还是小时,让她的舅舅卖到了窑子里去的?对呀,这些都是我干妈在办公室里亲口告诉我的,这还能有假?我实在是弄不明白,正在为儿子交通事故肇事而心急火燎的凌阿姨,怎么对王林她妈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小松,这个老人有没有说过,她姓什么?一看凌阿姨在这件事上越来越激动,我感到有点意外,她好像姓肖。凌阿姨两眼立即暗淡了下来,我说不会出现这样巧的事,果不其然。这让我对这件事感到,更加感到有趣起来,不由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阿姨?凌阿姨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声说,小的时候我有一个姐姐就叫小春,她也是让我的舅舅卖到了妓院里后,不知下落。后来舅舅当汉奸干坏事,被政府枪毙了。接下来我无依无靠,整天就跟着那些照顾我生活的共产党和村干部们在一起生活。刚刚解放的那年我年龄够了,村上的干部就把我送到了咱们的部队上,让我当上了解放军!小松,你有没有记得那个老人曾经向你说起过别的,比如她是河北省什么地方的人?
我努力地回忆着,凌阿姨,我好像记的她提到过什么北沧庄。你说什么?北沧庄?凌阿姨紧紧地盯着我反问道。一见到凌阿姨激动泪水快要流出,我非常肯定地说,你说得对,就是北沧庄。我还非常清楚记得,她还说过,那个留在她舅舅手里的妹妹,好象叫小秋!
什么?叫小秋!我的小名就叫小秋,我的小名就叫小秋呀!从凌阿姨眼里流出来的那滚滚的泪水,让我立即就意识到,我的眼前要出现一个奇迹!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只有在书本里面,或者是电影当中才能看到,我不相信在现实生活当中也会有这样的奇迹!我不由在模样上,拿着凌阿姨与王林母亲的样子在脑子里比较了起来,总觉得越比较越像,越比较越是这么一回事!
我不由冲着凌阿姨就大声地叫了出来,凌阿姨,我现在越看你越和王林他妈长得非常像。如果要是把你们俩的头型和着装,再统一起来,简直是神似!凌阿姨含着泪花连连点着头,这就对了,如果真要是这样,那我无疑是找到了我那失散多年的姐姐了!她也找到了我这个从小没有娘家人详情的妹妹了!快走吧,小松,我们不再逛什么颐和园了。还是赶快回去,把这两件事一起告诉我们家里所有的人,让他们在一场惊吓之后,再和我们俩一块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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