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亲情融融
没有料到,我想用爸爸阻止下冯自强和他爸爸离开中国这一阴谋,并没有得逞。
爸爸当天夜里就急急地找到了李书记的家中,让刚刚睡下的李书记难免有一些不耐烦,“老宋,请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好不好!冯献彰确实是要到马来西亚去看病的,他不是叛国!前段时间我们曾经怀疑他是美蒋特务,可是现已经证实他是非常清白的。这一次如果我们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冯献彰给拦截了下来,不让他到国外去看病,他如果要是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你和我敢负起这个责任来吗?”
没办法,夜里爸爸也只好在李书记的反问中灰溜溜地就回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当爸爸把这一情况和我说过了之后,我还是有一点不死心,“爸,我敢向你发誓,冯献彰他只要是一出了国,他真的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可是冯自强亲口对我说的。”
“小兰,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是李书记却固执生疑,既然他已经做出了不去管的决定,将很难轻易改变。”说着,爸爸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兰,在这件事上,你还是认了吧!”
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不行,我不能认了,也不能算了,我必须要想办法抓住最后的一线机会,要把冯自强留在自己的身边!否则,我宋秀兰这辈子不会有任何幸福!再说,我经已怀上了冯自强的孩子!我要是放任冯自强这样离开,那我无疑就是一个大傻瓜!于是,我来快步来到了冯自强家门前,毫不犹豫地就敲起了门。
是冯自强打开的门,他脸上的神色和室内他爸爸脸上那异样表情,让我着实吃惊不小。显然,他们爷俩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争吵。冯自强使劲地冲着我挤弄着眼睛耸着着鼻子,意思是让我赶快离开。我刚想着转身离开,谁知冯自强的父亲却大声地把我喊住了,“小兰,你进来吧。你和比特俩人的事情,刚才比特都和我说了。你大胆地进来吧。既然你们俩的爱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我们三个最好还是耐心地坐下来,好好地商量一下。”
我犹豫着转回身,但冯自强仍旧示意着让我赶快离开。但此时此刻我还真想听一听冯自强的父亲冯献章,他在这件事上底是种什么看法。于是我硬着头皮就走进了冯自强家中,怯怯地叫了一声冯伯伯,然后就在他的招呼之下,坐在了沙发上。
从神色上看,冯伯伯他也没有想到我是这样坦然,“小兰,请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是不是你爸爸让你过来的,是他让你前来和我面对面地摊牌,你和比特之间已经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不!我爸爸他还还不知道我和自强之间,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我拼命地摇着头说,“请你放心,冯伯伯,我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当。我和比特之间发生的事情,由我和比特来共同承担!我们不会去牵任何人。请你最好也不要去牵扯到或者去猜疑任何人。这其中包括我的爸爸。”
“太好了,小兰!想不到你和比特一个样,也是个敢于面对现实勇于承担责任的好孩子。这也就意味着,在思想品德上,你和比特是一致的,同样也是无可挑剔。”冯伯伯的脸色很快平缓了下来,“既然这样,小兰,那你就直接地对你伯伯实说吧,你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找到我,你准备在和比特的这件事上,具体想要得到什么呢?也就是说,为了你和比特在一起的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补偿?”
“不,我什么补偿也不要!我只想得到比特。”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冯伯伯吃惊愕然,没有立即表态,他只是用两只明亮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我,就象要把我的灵魂看穿。很快我就被冯伯伯那双亮亮的眼睛给盯得乱了方寸,“冯伯伯,难道我说得不对?”
“你说得非常对,孩子。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你和比特在回答这个的问题的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小兰,我承认刚才我是有点低估了你,如果你想问我要钱,或者想要什么精神损失费的话,我不仅会把家里所有的钱财都送给你,我还会把家里所有的一切,全都留给你!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你向我索要的却是我一生当中最为珍贵的东西,我唯一的儿子比特。”冯伯伯起身踱了几步,沉思着脸上终于流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既然这样,小兰,那我就成全了你和比特的爱情。就由我一个人出国治病。”
“太好了,冯伯伯,我宋秀兰一定会感激你一辈子。”我的两腿一软,真想给冯伯伯跪下来。
可是冯伯伯伸出手拉住了我,“孩子,请不要这样。你不要感激我,这是你和比特之间的缘分。”
“冯伯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我已经知道你所求我的是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也留下来,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刚才比特也这样劝过我,然而我是一个信守原则的人,无论是说话办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最终的决定。这一次我必须要出国治病,否则我在这里也活不上几个年头了。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两人幸福美满!伯伯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送给你,这是一块普通的璕,是我们冯家世代的祖传下来的遗物,当初父亲把它带到了美国,回国的时候我又把它给带了回来。它虽然值不了几钱,但是它却象征了我们冯家家族几代人的颠沛和艰辛,希望它能够给你们俩能带来好运气。”
说着,冯伯伯就把一块小鸡蛋大小的青白色的薄石头,从自己的脖子上面摘了下来,庄重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用他那明亮的眼睛,盯看着自己的儿子冯自强,无比严肃地对他说,“儿子,你一定要给我牢牢地记住!无论在任何时候,也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尊重你所爱过的人,也只有这样,你人才算尊重了你自己。爸爸在临走之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送给你们俩,家里的这些书和家具那就留给你们俩使用吧,也好让它们陪伴着你们俩,好成立起一个家庭!”
就这样,冯自强的父亲冯献彰走了,离开了天津,也离开了中国。
走的时候,他老人家几乎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只带了一只小皮包。把他最珍爱的儿子留在了中国,留给了我!我和冯自强一直坐着公共汽车,陪着老人来到了天津火车站,并且还把他送到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上。
列车长长地鸣笛了三声,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动了。老人一会看看自己的儿子冯自强,又看了看着我,眼含热泪嗫嚅无语,最后他也只能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又紧紧地拥抱了我,以此告别。当我们走下车厢,列车即将就要启动的时候,我这才看到,正在窗口向我们挥手致意的老人的眼里面,已经盈满了晶莹的泪水。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令人揪心的离别之情,不由伏在了冯自强的肩头上,失声痛了哭了出来。按理讲,我与这位老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而此时此刻我却感到与他的这次分手,竟然那样令人伤心,就象在诀别!
这天晚上当爸爸知道了我和冯自强之间所有的即成事实,以及还有我和冯自强一块,把冯献彰送到天津车站上之后,立即就气得他两手发抖,脸色也苍白起来。我心中想,爸爸他还不挥起手来,再一次狠狠地打上我几个耳光。可是没有想到爸爸也只是即狠又急地跺了跺脚,愤愤地扭了扭头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我无奈地把求助目光溜向了妈妈,这才发现妈妈正用亮亮的眼睛在看着我,我不由地就叫了她一声妈。
妈妈没有答应,她只是伸出两只手来,把我牢牢地抓住,说,“你什么也别说了,小兰。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赶快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意思是不是已经你怀上了比特的孩子了?”
我用力地冲着妈妈点了点头。妈妈一听,立即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就呼天抢地拍打着两条腿,坐在了地上,“唉呀,我的小祖宗,你让妈妈今后在南垦大学怎么有脸见人呀……”
我没想到妈妈竟然会这样,不由就有一些急眼了,“你哭什么,叫什么?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冯自强留了下来,你还没有脸见人?冯自强要是今天跟着他爸爸走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那就会让你和我爸更加没有脸面见人?”
妈妈被我咽得半天说不出话,没想到爸爸突然从里面一下子蹦了出来,“小兰,你说什?你已经怀上了比特的孩子?!冯献彰他,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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