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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彭鹏格外幸运,不到两个小时就赢八百多元。这 间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除了那几双死死盯着天九牌布满 血丝的眼睛和那盏昏暗的小电灯以外,完全被浓重的烟草气息 所充塞,熏得人透不过气来。 彭鹏在这间阴暗的小房子里,整整输掉了四个月的工资、超额奖、加班奖,还有借贷的三千元现金。今天他又借了四百元钱的赌注,妄图孤注一掷,捞回所有的血本。总算天随人意,手 气好押到了点上,一气赢八百多元,比偷来的还快。彭鹏一算计,这八百元拿到手,可以打发一下急账主,免得跟屁股要。他把钱收拾起来,说了声弟兄们,失陪了!我今天有点急事,先走一步。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干什么?走!没那么便宜,把钱放下,愿意往哪走往哪走! ” 西霸天一把揪住彭鹏的脖领子,把雪亮的匕首对准了彭鹏的胸 口,满脸杀气,两眼射出豺狼一样让人恐惧的幽光。另外几个 赌徒也一下站起来,挡住了彭鹏的去路。“往哪走?把钱放下,愿意往哪走就往哪走!”“你们还讲不讲理?”“怎么不讲理?”“你们赢了我那么多钱怎么都拿去了,为什么我赢了你们就 不让拿走?” “我们赢你?那是你情甘愿意,要不——谁陪你玩?”“我输的钱都是借来的,再不还人家,人家就要盯我家去要了,家里就都知道了,陈小虎也就知道了,那事可就闹大了!”“不提小鹞鹰这小子还好,一提起他,老子的气更不打一处来。”西霸天使劲地揪住彭鹏的脖领子,前后狠命地拽。彭鹏的衣服被拽得”嘎嘎”直响。“上次老子的案子就是陈小虎这个王八蛋处理的。还挨了他一枪,害得老子住了三个月医院。出院后,我爸爸和 刑警队温队长说好了,这小子不开面,非坚持押我,逼得温队 长没办法,使老子蹲了三个月的收容站。这一枪之仇,几个月 的苦我是非报不可!再说姓陈的小子不够朋友,你家对他天高 地厚,可这小子忘恩负义,三番五次抓你,治你。你还不把这条钻进你家心脏的毒蛇打出去,等把你们都咬死就晚了!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赶走陈小虎?我……”彭鹏睁大了呆滞无助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下意识地一松,钱——他借来的钱,赢来的钱全部落在地上。西霸天一伙像是瞎虻见血一样蜂拥而上,抢劫一空,纷纷揣进腰包。“彭鹏,你不要着急。这钱暂借我们用用,过些日子连本带利一起还你。”西霸天用手拍拍呆若木鸡的彭鹏,“走,喝一顿去。 这点钱算什么?只要你肯入伙,听我们的,一下子就来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 “干什么能一下子来那么多钱?”象是被西霸天打了一针强心剂的彭鹏有气无力地问。“只要你肯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西霸天拉着彭鹏走出那间阴暗的小屋,几个人一同向附近的一个叫鸡鸣酒家的小酒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