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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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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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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的回忆

我爱梨,我更爱梨园。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眷恋。

自幼记事起,就知道我们村子北边有一大片梨树,梨树是属于村大队的,因此梨是什么味的,我无从知晓,但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现在道来还是不免汗颜。

在那个穷困潦倒的年代,粮食都是不够吃的,若想吃个水果更是遥不可及的事。但偏偏我们村里就有这水果树,也就有了异想天开。你说,怎能不让我嘴馋呢?咋办?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擦着流淌的口水,我盼来了傍晚。叫了好伙伴,躲开人们的视线,潜入到梨园中。看到那黄澄澄的梨,我早情不自禁的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得正起劲,忽听身后大喝一声,我的小心脏险些跳出来。好伙伴也大声哭起来,我才慌了神,原来自己光顾着吃梨,忘了自己做贼了。我的心怦怦直跳,心想,完了,被抓了必死无疑了。谁知那护梨大爷竟然放了我们,难道是因为我们是小孩吗?我一溜烟跑回家,没敢说此事,但接下来几天我却昏睡不醒,后来听母亲说,我把魂给吓丢了。是一老婆婆给我收回来的。说来,我也生气,我脖子上明明挂着鸡骨头呢。那可是避邪壮胆的,咋就没管用呢?不过这事给我人生敲响了一世的警钟。

后来,我上小学时,梨树被分到各家各户。很庆幸我家人多,分到了20多棵呢。这下,我有梨吃了,不过也有活干了。一开春,年一过就是给树治虫子,我可没有捉木鸟的本领,我要用镰刀剐掉藏在坏树皮里的虫子,把树皮带回家烧掉。

再过段时间,梨花开了,就去摘梨花,把花密集的地方弄稀,免得梨因数量多而个头小。白花花的一片,春风一吹,花枝摇曳,香飘万里。站在其中,如临仙境,谁能说不美?假若再捧一把花瓣向空一撒,岂不是仙女散花?

当梨长到酸甜还涩时,我们就成了护梨使者了。梨园也成了我们的乐园。放学后我们如出笼的鸟儿,在梨园里唱啊跳啊做游戏。记得我最喜欢的游戏是“S”攻城,兵分两队,好不热闹。夜幕降临,我们就在搭建的窝蓬里唱歌、聊天,或者一起数星星,讲神话故事,我们也成了快乐的公主和王子。

最要说的是梨熟的季节。曾经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再不用馋到淌口水了。梨的品种也多,有鸭梨、酥梨、白梨,我的最爱是大香面梨。只要到树园,去大香面梨树下巡视是必不可少的,只要有点黄皮的,我都不会放过。吃着时那才叫美哩!

让我高兴的还有一事,就是卖梨。到周日我邀上好朋友捡一筐被风吹落的梨去卖。母亲说卖的钱由我自己支配,多好的事啊!但问题来了,我竟然卖了好多次都不识称,幸好是每次多给了人家,要不还以为我是骗子呢。现在想来,怪不得都爱买我的破梨呢。还好,这也不是赔钱的生意。

中秋节卖不完的梨都要摘下来,存放家里慢慢卖。这时,母亲也会精挑细选一些藏起来,于是,家里的橱子柜子都会散发出梨的香甜味。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吃,那就看你的情况和梨的情况了。通常情况是:其一是你感冒咳嗽了,有幸吃到。其二是梨生病要坏掉了。说起这些,想起我给孩子们讲过的一个故事——《喜欢生病的孩子》,不正是因为馋嘴吗?我还要问问母亲,为什么梨坏了才让吃?母亲只是笑而不语。其实,我明白,是穷,是舍不得吃。

如今,承载我无穷乐趣的梨园已不复存在,但那片梨园风光却总在我脑海闪现。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给了我无限快乐的地方,永远怀念那个美好的时光。故写此文,使字加忆,又如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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