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李月芳的头像

李月芳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5/10
分享

又到插秧时节

阳春三月,温暖中有些许的燥热。但夜的温度却是恰恰好的适度。春末夏初的夜晚就是舒服,连梦也是温柔惬意的。

四周的高楼挡住了开阔的视线。已然感觉不到田间地头的热闹。凌晨的喧嚣似乎也累到了疲惫,兀自歇息去了。夜便静得出奇,隐约可以听见空气互相摩擦碰撞的声音。窗外时断时续的阵阵蛙声,清脆悦耳,如动听的音乐,打破了夜的宁静。让静谥的夜多了几分活泼。

习惯于凌晨两三点醒来的我,被这如鼓的蛙鸣提醒,突然想起这该是插秧的季节了。不知家乡是不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思绪一旦不受约束的任性起来,睡意立马跑得无影无踪。完全清醒的状态,想重新入睡是极其困难的。算了吧!既然不想睡了,也就不要勉强了。索性打开记忆的空间,任它自由的放飞。

我在脑海中仔细搜罗着,在家乡时春日插秧时的情景!许是那时的日子是在繁忙的劳作中匆忙而过的。记忆也没有来得及将它完整的储存。

思来想去搜索不到想寻的片段,竟然有些睡意了,记忆仍然还在不知疲倦的寻找着,蒙蒙胧胧中呈现在眼前的是少年时代的插秧时节。

天刚露曙色,那树上的杨哥鸟雀,就亮开了清脆的嗓子,在不厌其烦的叫唤着,又似是在歌唱,这个时间无论是叫唤还是歌唱都有唤人早起的意思。

三月的天早起还是有些许寒意的,尤其是清晨的气温更低,父亲习惯穿着母亲替换不穿的大襟旧棉袄,这是他专门为犁田时御寒而备的工作服。

棉袄的边缘都破损了,有几处露出了白色的花絮。布纽扣也豁了不能扣上了,他用一条不用的洋围巾系上,这样省事又紧实。其实是长围巾,他总是习惯的带上个洋字,这也是他那一代人的口头禅。

此时的父亲穿着那洗旧了灰不拉土的破棉袄,戴个没有头顶的破草帽,牵着那条为他辛苦了十来年的老黄牛,手里拿着赶牛的鞭子,一边肩膀上还驮着犁田的工具——犁,他的身影伴着老黄牛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很快的融入黎明时似明似暗的雾色中……

父亲是犁田的,每到插秧的季节,也是他最忙的时候,杨哥鸟雀打岔大约是四点左右,他就要起床下田干活,天大亮的时候差不多一亩田就犁好了。每年插秧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忙碌。

嗯大大都快犁一块田出来了,还不起来呀,(大大是我们对父亲的称呼)都快起来了。母亲亮开了大嗓门在不停的催我们兄妹起床。

很快的个个都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站到了堂屋里。我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要困死了,眼睛都睁不开,就把人叫起来了。说完一屁股堕在门坎上,想继续做一会儿美梦。

眼睛还没有闭上,大嫂小哥二姐就分别拿起铁锹粪箕扁担,准备下田去了,二姐不由分说地拽起我就走,嘴里还说,今天插秧这么忙,还想睡呀?没办法我半睡半醒中,就迷迷糊糊的被她拽走了……

小哥和大嫂早上起来负责把一天要插的带土小苗秧,铲好挑到田里,我和二姐要从粪箕里,把这些秧块均匀的打在田里。

若是秧田离插秧的田很近,我们也会一手拎一块秧苗,不停的往返在这中间的田埂上。一块田的秧苗备得大差不差的时候,我和二姐就开始牵秧趟子了,那时插秧牵秧趟子基本上都是不太会插秧的人和小孩子的事……

大嫂插秧的技术是一流的,不仅插得快秧行也是笔直的,她是人们授予的插秧女快手,男快手则是小哥,有时候他们两个人也会在一起来一场插秧比赛,不知比了多少次,也分不出胜负来,有时候她快点,有时候他快点。总是在平行之间徘徊。

也不知他们是真的只能算平手,还是故意让对方的。不过两个快手都在我家,我们这些不太会插秧的小喽啰也跟着占了不少光哦!

大哥插秧是极慢的,但比我插得快多了,秧棵插得也格外的漂亮。小嫂插秧也很快,但比大嫂要稍慢一点。

插秧我是跟着他们后面混日子的,反正我就是属于牵秧趟子的,随后插多插少没人管我。我最怕插小苗,一大块秧苗还带着厚厚的泥层,不仅一块一块的分开费力,捧在手上还特别的累,若是遇到不好插的田,赖着难得走,想哭的心都有。

这又是一块不好插的田,两边的人都快插到田边了,我却还布在中间挪不动脚步,眼睛也睁不开了,这是怎么了,田里的水还有点咬人,想退步却怎么也拿不开脚。

我正在用力的想把脚移动,突然只听大嫂大声地说:“小月儿,嗯再不走,就把嗯关起来在中间做动雀,动雀是插秧时节口里叫着,动,动,动,还喜欢在秧苗上做窝的一种鸟雀。

我听到大嫂的叫声,猛然一惊,醒了,仔细想想我不是在插秧吗?这是在哪里呀?细细的梳理一番,原来我的思绪在飞扬时进入了梦乡。

都说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这话还真是很有道理。我就是跟随着梦回到了少年插秧的季节,这梦未必也太真实,太善解人意了……

记忆渐远,时光不待,如今再想回味插秧时节,一家人有累亦有快乐的一起劳动的画面,也只能与梦同行了………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