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乡音的味道
我是1985年10月份从山东章丘入伍的,如今一晃30多年过去了。
入伍来到大连海军部队后,耳朵听的、眼睛看的大抵都是当地“二人转”等戏曲。也许是对这些戏曲“水土不服”的缘故吧,我虽然也能哼唱其中几个小段,但总觉得比内心深处的家乡吕剧少了些味道。当时一块儿入伍的同乡大新知道我喜欢吕剧,特意给我买来录音机,并附上不知从哪淘来的几盘吕剧磁带,让我没事的时候听一听以解思乡之情。从军岁月,这几盘磁带就一直伴我走南沙、闯大洋,劈波斩浪、纵横四海。期间,虽然部队期间历经多次职务调整、工作变动,但这个录音机和几盘磁带始终宝贝般地跟随我的左右。前几日,转业到区司法局的大新给我打电话说,哥,咱山东济南市吕剧团这几天要来大连巡演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脸上竟然涌出了两行热泪。是啊,故乡的吕剧里,有我难以释怀的乡音乡情;有我太多的回忆、思念。
我故乡的那一方热土吆......
我的老家是一个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小村---山东省章丘区明家村。前些年这里的老百姓生活都是很富裕,但民风淳朴。1965年6月25日,母亲在生下我的第十天就撒手西去。母亲出殡那天,乡亲们看着绑在石磨上的我,一边摇头抹泪,一边对奶奶说:啧啧,这娃才出生了10天呀。唉,这个苦命的娃呀!
那年,奶奶已近60岁,一双慈眉善目下包含着岁月的沧桑。奶奶膝下有四个儿子。除我父亲外,还有另外三个叔叔。爷爷去世的早,就剩下奶奶一个人艰难地拉巴着我们维持生计。那时候生活不像现在这么富足,农村基本看不到奶粉之类的婴幼儿用品。奶奶就用小米磨成的细面做成糊糊一口一口地往我嘴里喂。白天,街坊邻居处于哺乳期的婶婶大妈干完了农活,都先跑到我家给我吃上第一口热奶;晚上,奶奶拖着瘦弱的身子一夜一夜地跪在床上抱着我,嘴里哼着小曲,哄我入睡。年龄稍大些,才知道奶奶嘴里哼的曲儿,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吕剧。奶奶会唱的曲儿不多,大都是“李二嫂改嫁、王定保借当、小姑贤”等经典剧目中的几个唱段。但就在奶奶这些经常哼唱的曲目中,我耳闻目染地学会了一些,并从这些戏曲中汲取营养。慢慢地,它教会了我怎么做人、怎么做事。
吕剧,着实滋养了我一生。
入伍后,在连队组织的文艺晚会中,我也经常上台唱一段“露一小手”。大抵就是奶奶过去经常哼唱的一些小段。
后来,从连队到团到师直到基地司令部,我表演的吕剧都是部队文艺演出队“保留曲目”。直到1997年12月份,奶奶因脑溢血去世,给我人生一重大打击。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心情唱、也再唱不出来了。
可在我的心里,吕剧始终是神圣的。吕剧里有我的情、有我的爱,有我对家乡真切的眷恋。
眼下,听说山东济南市吕剧团来大连演出,我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早早地推掉了一切安排,孩子般跟着剧团一场不落的跟着看、跟着听、跟着学,在虔诚的学习中认真体味着家乡的味道......
是的,家乡的味道就是浓浓的乡音的味道。
我爱吕剧,我更爱故乡的乡音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