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盼盼的头像

王盼盼

网站用户

散文
202104/25
分享

少年往事

妻子给孩子包饺子,买了韭菜,在择韭菜时看到了一只小蜗牛。两女儿很高兴,把它放在了塑料饭盒里,二女儿睿雅还在它旁边放了小猪佩奇玩具,说这是送给小蜗牛的,并且拿了自己的饼干要给蜗牛吃。大女儿滋滋赶紧劝道:小蜗牛不吃饼干,只吃青叶。她们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蜗牛壳,它立马缩进了壳里。她们看着蜗牛很开心的样子。孩子们轻轻触碰了一下小蜗牛,比起念关于蜗牛的儿歌要强的多,抽象的概念丰富的联想代替不了亲身的体验。玩了会儿,我说:小蜗牛该回家了。两女儿跑到院子里,把它放到了野菠菜叶子上了。

这让我想起了小学时养蚕的经历。最初的蚕籽谁给的,忘了。陈旧报纸上小黑黑的点。蚕破壳,桑叶刚发芽。村里的那株大桑叶树位于村南的麦地里,附近是坟圈。从小土路到桑树需过一两块麦地,麦子刚长起来。走过去会对麦子造成一定的踩踏,一般我们会顺着麦垄走。即使这样,老大爷也不会放过我们。傍晚一放学,我们结伴去摘桑叶,老大爷就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监视我们。我们入地了,忽然他就冒出来大喊:嗨!我们就飞鸟一般散开了,他只是喊喊不追。于是,我们改变策略,变成中午去了,中午他睡觉。刚发芽的桑叶像个含羞的婴儿,你细看,它是柔绿的透明的。整个芽采下来,回去放在纸盒里。蚕已破壳,依旧是个小黑点。桑叶很快会变干,需第二日继续采摘。一段时间后,蚕宝宝慢慢变长变白,食量大增,放耳近听,仿佛有沙沙地啃食声。这时我们不会只满足于那棵桑叶树了。听说东王俄村北有桑叶灌木丛长起来了,那有桑叶。下午放学后,小土路上,成群结队的小男生出发了。个大的走在前面,小不拉蛋子跟在后面挺着胸脯,春风扬起尘土扑在脸上,一个个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而不复返”的勇士。到了那儿,有时是摘不成的。人家村里的孩子也需要那片桑叶,到了那个点会守护在那里。摘不上时我们会返回本村那棵桑叶树上,只能沿着树干往上爬,采摘高处的叶子。有时,看守麦地的老人也会往树干上泼些黑油来阻止我们。我们也有办法,往上面撒些干土面,撒多了可以将就着爬上去。当然,树干的高处是没有黑油的。再喂养一段时间,蚕足够成熟就会吐丝结蚕蛹,有白色的,黄色的。最后,蚕蛾出来交尾后在旧报纸上下籽。

仲春时节,我们还有一项活动。村西的地里长着许多杨树。杨树刚发芽不久,表面摸上去黏黏的。我们就把小的树枝带着叶子折下来插在闲地堆肥四周。傍晚时,有一种小而黑的昆虫会出来,四处乱飞。飞一会儿就落在了叶子上,等落满了我们就用手一捋将其搜集到方便面袋子里。一个傍晚我能弄满满五六袋。天黑了就拿回家去,待第二天早晨鸡们一出笼,就把这些小虫子撒在地上,这时它们是不会四处飞的。鸡们看见了支棱着翅膀奔跑过来,喙在地上猛啄,饱餐一顿。吃过虫子的母鸡下蛋多且营养高,再配上花生油条,简直是童年最美的食物。

到了初夏,我们会去爬山。说是山其实属于丘陵。一人捡一根棍子,快到山顶时会猛冲上去。到了山顶气喘吁吁,半躺下来歇会。随后就沿着山脊走下去,到了西王俄村北,那有山洞,那片的石头已被挖走,站在下面往上看,洞口在陡峭的半山腰,不过通向洞口的路坡度很大。说是路其实是攀岩上去的,虽高度不大,但对于我们这些小不拉蛋子已不低了。就像当年孙猴第一个跳进水帘洞,我们也有开头的,爬上去了。剩下的也跟着一个个爬上去了。那时也不会考虑胆子不胆子的问题,更没有想到后果的事。其实那是很危险的,一失足摔下来也会很严重,只是年岁稍大一点后想起来后怕。到了上面我们就进山洞。洞口稍大,越往里空间越小只能半爬着。我们那时是点燃蜡烛进的山洞,约爬了几分钟,不能再往里爬了,蜡烛变得忽闪忽闪的,额头冒汗,呼吸有些急促。当时并不知道这是缺氧的表现。有人提议往外爬吧,我们就慢慢地倒退费力地转过身。这时一根被掰成三节的蜡烛已熄灭,就剩下一个手电筒在闪着微弱的光。离洞口不太远的地方出现了分叉,只是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这时只听见有人喊应该是右边那个口,于是我们就往右爬。爬了约一分钟微微可以看见洞口的亮光了,湿透的身体已慢慢有了风的凉意。我们出来了,然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爬下山洞。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身体有点虚脱,某些细节自己不再愿意多想,心有余悸。接下来,我们就抄小路回村里,夕阳正在落山,余晖撒在了这几个差点大难不死的小不拉蛋子小肩膀上。回到家里才知道父母们已在村里寻找了我们半天了。

 接下来,就去东王俄南河滩去摸鱼了。约一同伴,他拿了罐头瓶,我什么也没带。徒步去的,小时候走路是不会嫌累的。到了的时候,水已不大,涓涓细流。被冲刷的细沙裸露着漂亮的脊背,远处的歪歪斜斜的柳树半块根系从沙土里伸出来。我不太相信这小溪流里会有鱼,也许有。中午太阳照射下,依旧粼粼波光。我只是捡些光滑的小鹅卵石,朝积水深处使劲抛去,飘水花。同伴却忙活起来了,用沙土围成一圈堤坝,开始用双手在里面浑水摸鱼。我是怀疑的,他却不亦乐乎。摸了一段时间果真摸到了一条小鱼,双手捧着小心地放到瓶子里。鱼儿很诱人,小嘴一张一合,两腮忽闪着,扭动着身子。我俩兴奋了,一块儿拾掇起来。只是摸了一阵子,没有收获了,就坐在干沙土上休息。回来的路上,经过白腊岗,那时邢郭中学新校区还没有在此开建。同伴一遍走一遍把罐头瓶举起来瞅瞅,我也跟着瞅瞅。那一刻,我承认我羡慕了。只是那是少年时代的事,放在现在是不会再为一条小鱼而好奇了。

倘若到了三伏天,我们会去村西山脚下石头坑里耍水。下过大雨后,石坑里会有积水。我们一伙儿脱了小裤衩,扑通扑通跳下去。一般水也不会太深。石坑的面积不大,也就只能在里面扑腾扑腾了。大家比赛扎猛子憋气,只是有时弄不好喝了口水吞了几粒蝌蚪,从水里出来要呕吐半天,还要被没有下水的伙伴嘻嘻嘻嗤笑。这不算刺激的。玩得正起兴时,家长拿了棍子气冲冲地找来了,就会听见有人喊:谁谁谁,你娘来了!他就会拎起背心,提着凉鞋,光着屁股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穿。有时跑慢了,就被家长拽着耳朵往家里走。

秋天里,我们打土仗。十二三个小不拉蛋子来到村北。分好队后,一队埋伏在水渠的草丛了。因夏季雨水多,草很茂盛,趴在里面,外面是看不见的。一队潜伏在打麦场的麦秸垛里。一声开始!双方就会把之前准备好的炮弹(土坷垃)尽情地抛出去。炮弹在空中嗖嗖嗖的,偶尔也会被击中。打了一会儿,我队友说:奇怪,对方火力怎么不减呢!?他要爬到麦秸垛顶部看看虚实,我们很同意。他真勇敢!他爬上去了,只是刚到顶就中弹了。他看到了敌方,敌方也看到了他。所有的炮弹朝他打过来。一枚小土坷垃在他脑袋上开了花。形势不妙,他转身就走,一枚大土块正中他的大腿。他啊的一声从上面半栽了下来,我们赶紧去扶他。他说:别动!他抬起了右手,上面满是鸡蛋液,还有皮壳。一股浓烈的恶臭袭了过来。他站起来,一屁股湿湿黏黏的,满是坏鸡蛋的恶臭。我当时就估摸着黄鼠狼的屁都没有这阵势,让人立刻头晕恶心。原来,有人家的散养鸡把鸡蛋偷下在了麦秸窝里。时间久了鸡蛋变质,只是没想到过这样的恶臭。回家后,他就把衣服换洗了。后来听说,衣服还是有味,干脆就扔了。

小时候,冬日里放了学都会挤在某一家的屋子里看动画片,很多时候是一种期待感,幻想着自己就是片中的英雄,要拯救全世界。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