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直白》外一首

《渴望直白》

我心里有水

昨晚梦见的就是

上善若水的那种水

像瀑布往下落

却浮不起石头

石头为什么无动于衷

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些枯干的沙漠

为什么一个泉眼都不给自己留

全都死死地堵住

密封起来

像要酿造什么好酒

迟迟不肯打开

那么久，那么久还不够吗

我开始讨厌起这些顽固，正如

讨厌自己的这副臭皮囊

讨厌时间的装腔作势

讨厌命运的故弄虚玄

讨厌这一切藏着掖着含糊着混淆着玷污着

而渴望直白，像花开那样直白

《重要的一环》

我从来没有想过

要把一座山圈起来

但山，绝不肯

和水、平地混为一谈

它给自己画上了句号，起了名字

名字就是它的图腾

我在人群中也看到

这样的句号，这样的图腾

他们说这里是边界，不准越过

墙里的秋千于是就不能到墙外去了

墙外的行人于是也只能隔着墙

听墙里的笑声

笑声也给自己画了句号

圈地，画地，然后像窗户纸一样

透出一些影子，一些亮光

直到敲门声拖着长长的尾巴

给墙里敲进一个楔子

句号被改成了逗号

于是，就像常言说的：

一环套着一环，没有个结束

像这样门是关不住的

总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还有人，不进来，也不出去

停在门槛上，成为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