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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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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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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

清清爽爽的朱湖湿地湖水,早已按捺不住激情,唱着歌儿顺着汉川渠,一路向北。

一群群斑嘴鸭、绿头鸭时而在水面追逐,相互调情,时而嘴扎水中、屁股朝天与鱼儿对话,时而扑腾腾着翅膀表演凌波魔移的拿手神功;几只小䴙䴘探头探脑地很不服气,一展短短的薄翅,踩水起,在水面上一啸长奔,欲与它们一比功夫高下。

渠水开心地笑了,连连漾起层层笑靥,轻快地穿南闸,注入府河,汇进浩浩荡荡的长江。

89岁的池老先生最喜欢每天早晨搬一把椅子,面渠而坐,看岸边柳摇鸟集,水中鸭欢鱼忙,还有那三三两两的烟波钓徒,沉醉其中。背后是碧波伴翠柳,荷风送莲香的朱湖国家湿地公园菱角湖。

春夏之交的朱湖湿地如出水仙子,刚刚展露出绝美动人的胴体。此时,环湖傍岸的亭亭杨柳风情万种,数以千计的蹁蹁白鹭双飞双宿,田田荷叶水中摇曳,排排池杉换了新装;九沟十八汊,芦苇绿后荇花黄,四区二十岛,黛黑的鸬鹚已返归遥远的北方,茂盛的树林成为白鹭、夜鹭、绿鹭等鸟儿安家的小区,整个湿地中心红了樱桃、了枇杷,乐了嘴馋的百鸟。

趁天蓝云白之日,驾一叶扁舟,携三两好友,近身亲水,让身心融入自然,把自己化为自然,任湿风轻抚、百鸟观我,真是其乐无穷。

“70年前,这里还是另一番景象。”兴致颇丰的池老先生打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他见证了一方沧海桑田、人间巨变。

据《朱湖农场志》记载,朱湖,上游承接大别山、大悟山、京山,下游连着汉江、长江。70多年前,这里上自云梦东南两界,下至汉口西北二方,连绵400多平方公里区域是一片千百年来的水乡泽国。“浩波天地接,纵横莽如烟”,说的是她的广大;“鸟鸣声空远,风吹似鬼谈”,说的是她的荒凉;“人迹少可觅,十室九家空”,说的是她的凄怆;“梅雨无生计,百里涝茫茫”,说的是她的灾难。

“只有共产党,才能创造人间奇迹。”池老先生由衷赞叹,那已经失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60多年前,那是朱湖的新生。党和政府组织人民实施了府河改道的大工程,府河南岸,朱湖崛起。不分白天黑夜的肩挑背扛,不分白天黑夜的与时间赛跑,府河堤、沦河堤终于修起来了,千百年来肆虐的洪水驯服地锁入漫漫河道,经过数十年、几代人综合治理,朱湖区域彻底告别水患、虫灾、病毒,来自四面八方的移民和他们的后代,将这里建设成为生机勃勃的国有农场。

人类顺应自然则天人合一,自然造福人类则生态和谐。进入二十一世纪,地处长江上游的朱湖区域成为保护长江生态安全、建设美丽中国的排头兵。朱湖,这片昔日古云梦泽遗存地,湿地建设悄然破题。许许多多干部职工,还有象池老先生这样第一代开垦者,又汇聚民智和力量,迈步退田还湖、退耕还湿行列。在府河之南,田退湖进、人退水进,又把菱角湖区域建成新的“水袋子”,担当起方圆数十里水质净化优化、由劣质水转化为优质水,再源源不断补充长江的美重任。

在朱湖湿地,水,顺而不争,聚而不哮,丰而不腴八面来水带着不同的体质、不同的性情、不同的能量,潺潺淙淙、汩汩澹澹,于湿地九沟十八汊广袤的水域尽情洄漩,洗浴释放,在数百种动植物相生相克中静静沉淀、相互融合,恢复轻盈的体态、缦妙的体形、纯洁的体质。

哗哗激流,拳拳湖心。朱湖湿地完成水质整容塑形,又将一湖湖清澈见底、湿意氤氲的净水,一路向北,送入长江。

当人们惊叹长江精灵、微笑大使—江豚销声匿迹、退隐江湖多年后,再度成群结队,纵情劈波斩浪时,请不要忘记,这里还有朱湖湿地一湖清清爽爽的碧水,一路向北,直济江河的功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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