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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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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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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炊烟

日暮,风清气爽,正是散步运动的大好时光。看夕阳冉冉西去,满天云彩徐徐变幻,有的似吐着舌头的小狗、有的似神气十足的蛟龙、尥着蹶子的骏马,还有如同雾岚深处、群山腰畔的村舍,令人脚下劲头十足,步伐十分轻盈。

蓦然,一缕蓝蓝的烟雾,在天空左顾右盼,袅袅升腾,渐渐漫入苍穹,与彩云汇成一处,给傍晚的天空添上一动人的色调。

这是炊烟吗?这真的是炊烟吗?我不禁加快脚步,放眼捕捉在前方一个村落,一栋白墙青瓦、旁边长着三、五株柿子树、柚子树的农舍,坐北朝南的房屋后边,一道烟囱,如歌伴舞似的,飘逸着潇洒的烟幔,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新奇,甚至还带着几分陌生。

炊烟,真的好久不见。即或是我所生活的这处农村,现时已很难见到村舍中炊烟缭绕。儿时司空见惯的那随心所欲、无可羁绊的晨烟暮霭,随着时代发展,许许多多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天燃气、微波炉、电子灶……这些新能源、新厨具的霸气登场,让炊烟和土灶台“无路可走”,不由自主地“收工下课”,悄悄潜入文人游子“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文字和梦,留下小蓬草、龙葵、紫苏、野构树等这些过去很受乡亲们欢迎的野草野树,落寞地生长在田间地头,无人问津,年年岁岁,青了又黄,黄了又枯,枯了又长,成为一些乡村荒芜的地标。缺少炊烟的日子里,自然界的杂草也生长得毫无章法。

炊烟是一条思念的流溪,浩浩的水,长长的流,连接着过去和现在。看见炊烟,就重现出年迈的祖母在厨房烧火做饭的情形。做饭必烧柴草,柴草需要扎成草把,小时候,每到假期,总有一座座小山似的柴草垛成为我们逃不脱的劳动课。那时家里一日三餐,生火做饭,必用柴草。一有空闲,父母就四处砍回野草、野树、细枝桠,和着麦秆、稻草、棉梗绞成“把子”,以便炒菜做饭时使用。柴草火大、劲猛、方便、易得,燃烧时散发出一缕缕清香、或呛人的气味,烧出的饭菜弥漫着淳朴的烟火气。

“关山千重隔,炊烟万里愁。”告别土灶炊烟后,那记忆深处的炊烟,却年复一年熏染得人心灵空荡荡的。因为炊烟里镌刻着父祖那一辈辈人的艰辛,他们为集体、为国家拓荒开田,艰苦奋斗,拼搏了一辈子,也为子孙后代含辛茹苦、劳付出了一辈子;待到日子渐渐好起来时,他们或驾鹤仙去,或垂垂老矣,令子孙后代跺足叹息,“前人辛苦,后人幸福”,没有任何情爱胜得过上一辈对后来人的怜爱

时代就是这样脚步匆匆,我们也在步着后尘,但我们是幸福的,生活每天都是新的,尽管也有艰难,甚至挥之不去的烦,但只要一想起前辈,一切就变得坦然,心灵恢复宁静,而那缕缕炊烟,就如同煲煨的精神汤药,入心境、沉丹田,稳住人的魂灵。

炊烟无音,大爱有痕。在大洪山南麓,一处名唤炊烟古店的地方,贫穷折腾了这处千人小村三十多年。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号角鸣鸣吹响,不甘村庄荒芜的人们在工作队的带领下目标一致,重振旗鼓,向着梦想前进。在这座千年对节白腊古树掩映的村庄,人们讲起炊烟的故事,炊烟农庄、炊烟午茶、鸟鸣烟涧、琴韵雅烟……一连串炊烟情调,让古老村落枯木逢春。近三年来,先后有十多万人临村读烟、雾里陶情、闻烟起舞。络绎不绝的人们兴味盎然地生火做饭、摘菜烹炒,那怕因添柴烧火弄得脸黑鼻子乌,也热情高涨、乐此不疲。他们更多的是从中感悟到传统的魅力、民的浸润、烟火气息的提醒、负重心绪的解脱精诚服务的乡亲们也从中享受到丰厚的回报、奋斗的甘甜,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炊烟如歌,唱的是岁月的情调,如泣如诉;炊烟如雨,洒落在心灵的原野,时如甘霖时如露;炊烟如云,相融在长空天际,那般悠远、那般静谧、那般缠缠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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