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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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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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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鸬鹚湖

鸬鹚湖,位于湖北孝感朱湖国家湿地公园核心区,因鸬鹚众多、生态和谐而闻名遐迩。湖区面积二千亩,一年四季云蒸霞蔚,水色清新,或许算不上烟波浩渺,但她以小家碧玉的秀雅,林草田湖鸟的友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美妙,引游人访客纷至沓来,欣赏湖的灵韵,探访鸬鹚的神秘。

我们一行抵达鸬鹚湖的那天,正赶上气温悄然陡降天空细雨濛濛,鸬鹚湖被轻轻的、柔柔的、飘逸着田野清香的雾气笼罩,虽是初冬时节,湖中依然杨柳青青草色,雨洒荷盖叶呢喃,仿佛秋天方才到此,满湖生机令人赏心悦目。远远望去,湖中一层层绿意绕碧水,黄叶舞清风的杨柳枝间、林木梢头,象画一样布满了黑黢黢的鸟儿,那绝大多数就是鸬鹚。

电瓶小船从鸬鹚湖南码头出发,驶过弯弯曲曲、被荷梗、水草簇拥着的湖中航道,一直向西,渐入湖中心地带,刚一临近,满湖的鸬鹚就近距离展现在我们面前。此刻,天上盘旋的是鸬鹚,水中欢腾的是鸬鹚,左边是鸬鹚,右边还是鸬鹚,遁入林中不知处的依旧是鸬鹚。猛一看见成千上万只鸬鹚聚集湖中,同行的女同胞们禁不住惊叹起来。平时只听说这里鸬鹚特多,但真正见面,顿时领悟到什么叫震撼。

鸬鹚湖的鸬鹚不但数量庞大,而且个性鲜明。纷纷细雨中,凛凛寒风里,鸬鹚一个个仿佛十分兴奋,它们一群群携雨起舞,御风而飞。你看,那高高的池杉梢头,一只只鸬鹚晾开翅膀,任细雨落下,滑过,再落下,再滑过,汇成一条条水线,从天上注入湖中,又从湖中牵连天空,鸬鹚见了,高兴地“咯咯”欢笑起来。还有那杨树枝间,鸬鹚象好动的孩童,时儿落下,时儿飞起,时而扑向鸟友,险些相互搏击起来时而入水,两片脚蹼灵巧地在水面打着欢快的节拍,一双翅膀扑楞楞扇起水花,表演凌波大魔移的水上漂绝技。往往一只鸬鹚水上跑,百只鸬鹚水面飘,白花花的湖水、黑黢黢的鸟影、漫漫的树色、烟茫茫的水雾,构成一幅精美且律动的图画,让观赏者情不自禁举起手中的相机、手机,争抢着拍摄诱人的画面。

鸬鹚湖里野鸬鹚,野性十足也有情。据开船的湿地公园游乐公司池师傅介绍,这里的鸬鹚每年十月开始从遥远的北方蒙古飞抵这里,到次年清明节前后全部返回繁衍地,整个冬季都是在鸬鹚湖度过的。“它们都很有智慧哩;平时只在这里安家落户,但并不捕食湖里的鱼儿,每天一大早就相约结伴飞往邻近的长江、汉江、府河一带觅食,中午之后陆续返回;”老池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飞时铺天盖地,落时满湖沸腾;只有大雪冰封时,它们才在鸬鹚湖捕食”。哦,原来这里的鸬鹚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窝边草”其实是它们的“储备粮基地”哩。

鸬鹚湖的鸬鹚似乎特讲团结。每年从千里迢迢的大漠深处返回时,先头部队总是首先为大家准备好家园,毫不留情驱走久居于此的苍鹭、大白鹭、夜鹭等鸟类,将它们辛勤打拼下的栖息地据为己有但它们又温情脉脉地将树最高、林最密、御寒条件最好的位置预先空置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大部队留下营房,自己则心甘情愿地选择边境位置安家落户,如同具有大公无私精神境界的人类,鸬鹚的道德观念令人十分感慨

鸬鹚湖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小岛甚多。我们乘坐的电瓶船在湖中左穿右行,恍若进入一个水上迷宫,若不是岛链之间鸟种类分布不同,兴许还会迷失方向。同行朋友中有人提出这么一个问题,这里叫鸬鹚湖,为什么还有分布在不同区域数量庞大的鸭类、鹭鸟、雁类呢?

开船的老池介绍,“鸬鹚湖的鸬鹚虽然善斗、霸道,凡是它们占据的领地是不容任何其他鸟类进入的,但它们也懂得和谐相处,互利共生的道理嘞!”原来,这里的鸬鹚只有序地占据一隅,其它空间它们并不挤占,也不干扰,哪怕边境线只隔一棵树,骁勇善斗的鸬鹚也绝不犯边、强凌弱,而其它鸟类也采取同样的方式,各自拥有一片天地,共同享受朱湖湿地这一方和美生活。

其实,这里面也有人类的智慧。”陪同进入湖中观赏的湿地公园朋友告诉大伙,在湿地公园建设中,他们充分考虑到各种动植物对湿地生境的需求,因而,朱湖湿地在生态修复中有意识地植入林泽、小岛、浅滩、坡岸,增殖野生鱼类、菱角、芡实、茭白等等动植物,形成林木高低错落有致,湖床、滩涂层次分明,鱼虾浮游生物、沉水挺水浮水植物,种类繁多且各有空间的良好生境,满足不同的鸟类栖息繁衍需要,为它们提供了合适的家园。人类做得贴心,鸟类也顺其自然,在这里生活得开开心心。

鸬鹚湖,原来不只是鸬鹚的乐园,也是众多动植物的乐园。在大湖中心区域,有一排排渐渐火红的池杉,宛如生态保护的卫士,坚韧地挺立水中。夏秋之季,它们枝繁叶茂,绿意葱茏,是白鹭、夜鹭生儿育女、繁衍生息的宝殿;冬春到来,满树红透、又银装素裹,为无数鸬鹚提供诗意栖息的家园,成为当之无愧的鸬鹚湖游人访客打卡地。游客至此,春赏碧树夏悟鸟生,秋看红叶冬听鸟鸣,四季美景,四时心境,虽有异见,但总有难忘的感动、深深的感怀。

烟雨鸬鹚湖,我喜欢看雾里朦朦胧胧的湖色,观雨中淅淅沥沥的宁静,赏风间百鸟翩翩跹跹的姿,听云畔悠悠扬扬的私语;好一个鸬鹚湖,好一派水云间,不知不觉,我已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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