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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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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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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读书时

荷香里,夏风中,临窗而坐,手中捧一本好书,桌上沏一杯绿茶,墨香淡、茶香浓,书味淳酽,别有一番畅快的意境。此时,徜徉书中,与人物同喜同忧、共怒共恨,品味书中哲理,感叹作者文思,的确是一种幸福。

清风洗心季,蛙鸣荷香时,正是读书好时光。岁值初夏,荷叶渐渐接天盖地,三五朵荷花按捺不住激情,悄然从绿罗伞里探出头来,阵阵夏风虽然颇有温度,但正充满着柔情凉意,邀约雨后的轻柔之风,醒脑明目,清心袪欲,没有负担的轻松,不用权衡的自由,读书恰是一种最好的享受。

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好书,打开一看,是孝感著名作家管淳先生等人编著的《孝感匠佬传》。书中世象百态,泥味芬芳,铁匠、木匠、石匠、篾匠、弹花染布匠,剃头佬、杀猪佬、吹鼓佬、铲刀磨剪佬,一个个鲜活的角色浮现在眼前。这些位列“九佬十八匠”的手艺人,或以技艺精湛而闻名乡里,或以自强不息而令人叹为观止,或以绝技后继乏人而引惆怅,或因某一营造法式而令人久久回味,从中读出的是手艺人坚韧不拔的技艺追求,工匠精神,平实质朴中闪现许多触人心灵的感动。许多人的人生,或许并不精彩,但风风雨雨里那种不懈跋涉,那种追求完美,甚至那种随寓而安、清淡平和,我想这就是智慧和哲理,这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在这样一种大江流日夜中,滋养着江花红胜火。后来再读到孝感青年作家汪梦芬散文集《以梦为马绽芳华》时,一串串生活中的人生印迹,在心中如夏日里的木槿花,那种粉红的、灿烂的,每日竞相登上花季舞台的鲜花,让生活多了几分恬静,也多了几分期待,几分芳华。

读书是永恒的人生,夏日读书有着更惬意的浪漫。这个季节有清风,却乏烦躁之扰有鸟语,却乏蚊蝇之害有鲜花,却乏利欲之诱静下心来,读一本好书,悟一个道理,甚至度一个假日,享一天悠雅,何其美哉。恰似李清照,“枕上诗书闲好处,门前风景雨来佳”;读书读雨读风景,那风景不正是淡然脱俗的心境?亦或如同朱熹,“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从书中踱进格物致知的境界,融入天人合一的自然。甚或如同陆游,“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携一本书、一壶酒、一个问号,泛舟湖上,问苍茫大地,何惧风流。

“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好的心境读一本顺手拈来的书,无论书色、书品、书味如何,会有这样一种快意。人生之中得得失失很多,思虑过多,读不出书境,纠缠过深,悟不出书理,沉浸过度,享不到书趣。不如能放下的放下,该松手的松手,在书里去探访可可西里,在书外去珍重眼前,一步步走过山山水水、跨过沟沟坎坎,或许,就能抵达苏东坡“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旷达境界,陆放翁“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白居易“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洒脱际遇。

清风从窗外溜进,茶香自杯中溢出,放下书卷,啜一口清茶,悠悠的香、微微的甜、淡淡的苦,兼而有之,相携出来,瞬间的博弈,变成绕口不绝而入心入脑的清爽。忽然想起赵恒的诗句,“娶妻无媒何须恨,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禁令人哂然失笑。这句诗还真没有说错,遥想当年,我不正是靠多读几本书而“文思泉涌”,两封情书,令那位“风情万种”的美女,最终“名花有主”的吗?多少年后,妻仍“耿耿于怀”,被我“骗”了,但说到这个骗字时,完全没有那种咬牙切齿的恨,却多了那种“慧眼识珠”的窃喜,以至后来,屡屡炫耀般向外人推介“秘境之眼”,笑得人肚痛哩!

清风作伴书为媒,人生何憾红尘非。有时,渴了、累了、憔悴了,何妨一本书、一杯茶、一窗风来,共叙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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