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

文\王奇

曙色挂上了树梢，瀛洲如水面龙宫，又如精致盆景。四面环绕的盈盈溪水，如一首清丽的诗，晶莹、透碧。

我站在瀛洲的幽径，以画家独具的慧眼在捕捉色彩与线条。

一位孩童吹响了牧笛，悠扬、动听。我支起画架，正想绘一幅《晨光短笛》。这时，一位农家妇女从树林中飘来了。红扑扑的脸，雪白的手，颤悠悠的扁担上挂着两只青丝蔑畚，装满嫩绿的菜，齐刷刷的。全身显出：青春、活力、美。

“山木，你!”她竟然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惊讶，害怕，比什么都害怕，心一阵冷缩，她!翠梅，我高中的同学，背画架的挚友，我不敢相信，不敢正视她，恐惧紧紧抓住了我的心。

记得，我和翠梅高中毕业，高考名落孙山，因家庭经济困难，我们来到一座大城市打工，边打工边自学，决心考上理想的大学。两年打工生活，让我们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一个新月皎洁的夜晚，在葡萄架下，我们倾吐了心曲。后来，我考上了美术学院，她因生病，没有参加考试，家里只有唯一的亲人——白发苍苍的爷爷。渐渐地，我感到与她的距离越来越大……

“你怎么啦，‘城南旧事’，不必再想了。”她看出了我的心事，温和的说。

“我……我…… ”我吞吞吐吐，不知要说什么。

“都有孩子了，还 ”

“妈妈……”她还没说完，一个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她的话。

“你认得雷洛夫教授吗？”她突然兴奋地问，两眼充满着希冀。

“认识，怎么？”我惊讶，雷洛夫是美术学院大名鼎鼎的教授，她问雷洛夫教授做什么？真猜不透。

“我考上了他的研究生，过几天就要去了。”她极平静地说。

我愕然了，顿觉有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自己的心，我内疚、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