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就是红的,咋接?不服气?”
车管所牌照管理员的粉脸涨的通红的不顾颜面的叫了起来,令在场的车管所杨所长和几位同事们摇头的摇头,咋舌的咋舌,自然是谁也不言语了。经历了小股快流教育失误的当下,“一人为大家大家为一人”的高尚早已经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替代了,做啥事都奉行“谁会为了你得罪某某某”的“真理”。君不见司法机关为了找个证人作证比“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难得多的多咧。所以,管理员此言既出正如倚天剑一出谁与争锋般的没有人啃气咧。
管理员不顾自己的直接领导在场而发火,那心中的怒火应该说就真是熊熊燃烧咧。啥子事惹的她这样子呢?要从元朝他们接回上级分配给主管单位的那辆森林消防专用指挥车说起。
一段时间以来,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在两局(公安局林业局)领导班子的正确指挥下(这些套话是必须的),元朝队长同全体林业警察艰辛战斗,接连查办了数十起甚至省内都产生了很大轰动的大要案。尤其是前一段开展的林区治安“安心”专项行动,抓捕了一批长期欺压林业工人、祸害百姓、破坏林业生产秩序和林区社会稳定的违法犯罪分子,林区社会治安环境大为改善。县领导非常满意,县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多次在大小会上强调“最近林业派出所办了不少案子,成绩很大,林区群众都反映到我这里来咧,都要给他们请功咧。”那天荣县长看见元朝,特地下车叫住他,当面表扬了林警们的工作。而元朝呢不知天高地厚地趁机朝县长伸手,干什么?要经费呗。这几场专项行动下来,林警们披星载月连续奋战辛苦就不用说了,这外出取证抓捕逃犯的确花了不少钱。而这些钱都是主管部门垫付的。时间一长会计可就叫苦不迭的只嚷嚷垫不起咧“元长官呀,你赶紧想办法,我这实在是挤不出钱来了”。元朝知道,会计对林警队的工作是支持的,她说没有钱垫付那就是没有咧。所以元朝看见县长就立马想起了钱、钱、钱这件头等大事。荣县长脸一吊说“嘿,好你个元朝,给你个脸子你就窜墙?要钱?没有!再提钱我撤了你。”元朝一脸没趣的告辞了荣县长回到了单位。当然被县长呲了一顿这事他是谁也不能告诉的嘛。不光彩!
不过这天上有的时候还真掉馅饼咧。元朝见了荣县长后没几天,从县政府开会回来的局长一进院子就叫元朝到他的办公室。还没有等元朝坐稳就说“哈哈哈,元朝,这回查(咱)林警队可给查(咱)局挣了脸咧。一上午的政府常会,荣县长说完通知上的几件事后就没说别的啥事,就是夸了林警队这几年保护森林维护林区治安的功劳。荣县长当时就批示财政局给林警队拨付专项经费三万元咧。三万元咧!好家伙,县长这回咋接这么开恩咧,一次就拨给你们林警队这么多的钱。元朝呀,领导这么重视林警队,你可要把给查(咱)队伍带好呀。当然局领导班子也会像往常一个样样介的支持林警工作嘛。”
“三万?”元朝不禁伸了伸舌头。好家伙,县里一次给林警队这么大的经费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心里特别感激,荣县长呀是个好人。别看自己要钱被他呲了一顿,其实领导心里有数的很。做啥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自己把工作做好,领导和群众是能够看得见的。多说一句,元朝革命数十载的道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就是他被暗算而派遣到“非你谁也无法胜任”的岗位上,他照样埋头苦干结果成绩一再二再的取得。只急的某位大厨直发牢骚“咋接给他换了岗位还干的那么多成绩被上级多次表彰,这、这、这......!你再把他给我换了!”无奈的首长只好婉言“人家是在工作,我总不能挡住不许人家工作嘛。如果他不干工作,我立即收拾了他。但人家是工作而且成绩也被上级一再肯定这就不好办了吗。不过你放心,我怎么也得在仕途上卡卡他。他的科部级副职必须拖到临退休了再解决。这就给你出了气咧嘛。好了好了,不要抹泪了,别人看见还笑话查(咱)们没本事,连个元朝都拿不住。”首长毕竟是首长,没这两下子还成?大厨果然被首长的连哄带劝逐眉开眼笑的两人高高兴兴地拉着手随着“双双把家还”的曲子进了舞池扭扭搭搭幸福一回是一回。
言归正传。局长看着正在想这钱来的幸福的元朝开腔咧“不过元朝呀,这钱虽然县长说是给你们林警队的,但不管啥钱,到了查局那都是我的,咋接花得由我......啊,查(咱)领导班子研究、研究,啊”局长摆了摆手不让元朝插话“你呢也提个计划,看林警队当前急需解决些啥装备尤其是防火方面的。你尽管提,下午查(咱)领导班子会研究一下。该给你们花的我还是会批的嘛。哈哈哈。”元朝当然明白局长的意思。这不怪局长,现在哪个部门都是一个样样介的。那年元朝在北泞湾林场时曾在桃山顶修了座瞭望塔。上级领导视察后非常满意,答应回去后给补助些。领导就是领导,人家没食言,回去不久就给县里拨来10万元。可钱一到县财政就没有响动咧。局长找县长求书记的好不容易给局里拨来两万元。而到了局里也是一个样样介的没有了响动。元朝找局长问,局长直诉苦摊子大都要钱“我上哪印钱嗑?这样吧,你们场今年给局里上交的钱,少交个1万,不,少交5千就扯平咧。”元朝马上说算了算了我还不想落那骚气咧。局长眉开眼笑的说我就知道你元朝不能做这样的事嘛。
正如局长的说的那样,局领导班子非常痛快。各位领导听了元朝提出的计划后啥也没说一致通过。都是组织上的人,谁也知道林警队是在为人民服务!特别是防火设备的增添,那可是给乌纱帽工程增加保险系数咧,这钱必须花!至于林警队提出的案件现场勘察设备,各位领导也同意,毕竟是法治社会嘛,不整明白了咋接办案?再说了元朝也知道局里的难处,用钱的地方多了,所以他在草拟购置计划时也是精打细算总共也就五千元左右,大头还是归局里支配,领导们哪能再吝啬了呢。毕竟县长给局长当面有交代这笔钱必须用于“防火、林警办案。不得挪用!”当然县长此言局长是不会传达的。
会上局长说上级部门配发了一部防火专用车但要派人去京城接。元朝因执法工作中的一些疑惑想找上级部门请示。于是元朝当即提出他去。一来请示一些执法疑惑求得上级支持二来顺便购置批准的装备。当然也是局领导班子成员的元朝提出他要去当面谁也不会反对的。会议也是一致通过了元朝意见。
元朝同司机一道日夜兼程到京城在部里有关部门协助下顺利地接到了车。惦记着家里一大摊工作的他在采购齐全预定设备后马上打道回府。
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国产新车的特点需限速行进,时速不得超过40、50公里走一阵子还得歇歇凉凉车再走,所以这一路走的也不累。不过等车一开进邻省,麻烦来了。这个省的规定非常有特色,外地车每到一个加油站只给加5公升油,理由很充足“本地不产石油所以没油”。那个年代加油站也很少,县境内主干线上也就设一个两个的。元朝从京城出发时,部里同志曾经提醒过他们到此地加油是麻烦。故他们在部里同志帮助下换购了京城油票,不仅给车上大小两个油箱加满了油,还买了两只铁油桶也灌满了随车带着“反正不要查(咱)们背着走。”但就这样走了一半路程油也就用完了只好见加油站就进,人家都是一个样样介的只给加5公升油一点没有商量余地。人家还说的非常好,“只要你们能跑出我们县就行了。然后你们到哪个县再加(油)去嘛。”司机还想着拉关系说以后到了我们地我们多给你们帮忙多加些油不就行了嘛人家嘴一撇干脆的回答我这辈子还不知道去得了你们那边咧。就这样凑凑合合的到了母亲河边。过了河就是本省地界了。
快到母亲河边的路那是一路下山的陡坡。到处是 “严禁滑行”,“熄火滑行河里喂鱼” 醒目标志。司机看着从上山就亮了一路的缺油警示灯“恐怕连河也过不去了吧?”不停的嘀咕着。元朝也不吭气,因为吭气也没有用,出了县城就再没有看见过加油站。“嫌少?这一路连个加5升油的地方都没有了。”
到了山顶元朝让司机歇歇。他坐上驾驶座也不打着车一路滑行着。等快到山底时那脚把刹车踏板踩到底车都不站继续沿着坡道飞驰。元朝咬住牙关握紧方向盘仍然任车顺坡而溜。只是车快到弯曲处时才左手扶住了方向盘略弯弯腰用右手拉起手刹把而刹车踏板早已经踩到底咧。元朝用的此招即所谓“手脚并用”。以降低速度然后放大弯转过去再赶快松开刹车还要借助下坡的速度继续前行嘛。当年的路况不好,在陕北高原跑车的司机必须懂得这招。
车终于顺利的开,不,溜到了山下。但通向母亲河大桥的路却成上坡道再想溜也没有动力咧。元朝无奈只好打着车加大油门赶快冲上桥刚过了桥头没有有多远,发动机就“嗵、嗵、嗵”的摇晃了起来再不转了,发动机不转了这平地上那车轮自然是转的越来越慢,恰好桥面上有个坎楞车就搁在那里咧。“没油了”,这回咋是烧的干干价咧。但元朝他们知道困难过去了,因为本地一侧的桥头就有加油站。
元朝他们下车一看,嘿嘿,有意思有意思,车恰恰停在了桥面那条划分两省交界的线当中,而且车身的多半个已经到了本省的地界里咧“哈哈哈,终于踏上了自己的土地!这车,争气,没有油没有油了还回到了本乡本地咧。”车停稳后司机拿着油桶去买油,元朝则看着车。
这到了本乡本地的啥事就好说得多了。司机刚走一会儿,一辆车开了过来,司机一见元朝就喊“元队你这是?”元朝一看认识嘛于是相告没有油了。司机马上说我车上带着油桶呢,这就给你加上点。这有油了元朝啥也不顾就用嘴照着皮管先吹后吸猛猛地吸了一大口,由于不熟练还生生地把第一口油给喝到肚子里导致难活了好几天。
加完油,元朝自然要给油钱,对方推辞了一番还是收下了。人家给帮了忙就不错了再不能沾人家的便宜,这年头都不容易嘛......。
司机把一路风尘的车辆洗刷的干干净净的,到了车管部门办理牌照手续。元朝当然不用去了,上个牌照那是非常正常的工作嘛。
元朝正在会议室和同事谈这段工作情况呢,司机打来电话说牌照上不了。原因呢“元朝你亲自来一趟吧,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元朝急匆匆赶到车管所。局长已经说了明天他去省城开会就坐新车去。这牌照上不了去个啥?局长还不得又数落林警队协调能力差啥事都办不好!
元朝进了门一看办公桌前坐的管理员,马上明白是咋接回事了。不久前,人家那也在政法部门工作的夫君找到元朝,声称婆姨家的兄弟因“砍了几棵柏树给丈母娘做棺材,被你们林警队抓了送进号子里了。急的丈母娘这几天就住在我家里不走整天哭个不停。元队长,您就看在我那小舅子的这番孝心和老娘的思儿之苦,唉,也看在老哥我的面子上,这几天丈母、小舅子一家人都住在我家,整的我也是没个眉眼没嘴的。元朝,兄弟,你就放人吧。”
元朝听了来人的话,搓了搓手,觉得很不好办。因为就目前查明的案情看,她这位兄弟可不是为了给老娘的棺材“砍了几棵树”而是近几年在林区大肆盗伐国有林牟取非法利益的犯罪团伙首犯。而且,群众普遍认为他能如此嚣张与他有这姐夫姐姐是有关系的。当然元朝他们办案是凭证据说话的,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姐夫姐姐参与了作案。所以元朝特地要办案民警给群众说明情况并告知公社、大队的领导请他们出面也给群众解释。
元朝给来人倒了杯水后,又挠了挠头皮,此事还真难开口。他知道人家两口都是县城里有关部门的掌权人物多少人想拍个马屁都拍不上咧。元朝也知道如今的社会已经被小股快流教育失误整的正气根本压不住邪气了,谁要是敢于坚持正义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一些小事元朝现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无法抗拒。但是党的原则,法律的尊严,人民的利益,元朝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今天这件事元朝就不会放人!尽管他知道这样做那得罪的面不会小。
元朝连声说“你喝水喝水”给续了些水。这才慢声细语地在不违反侦查秘密的前提下把情况大致说了说。当然同为政法部门的“老哥”心里咋接想的不知道但当面还是说妻子“爱呀,元朝当官了,不认人咧。这样吧,我也为难元队长了。我也嗨哈咧,这事不是元队长你不给查(咱)面子,而是查(咱)那兄弟整的动静太大咧,的确不好办。”双方在官场的寒暄中告了别元朝把人家送到门口眼见人家上了车。“老哥”姐夫故意大声地给司机说了句“走,上检察院。”元朝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咧,你元朝再牛逼也不就是个林警队嘛,检察院法院你还能够管的着!
元朝先朝着管理员陪着笑脸说,“怎么,我们这车给您添麻烦咧?领导有啥指示,说出来我们照办嘛!哈哈哈!”元朝强打了几个哈哈。尽管内心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无奈呀。
管理员兴奋地说“元队长可别这么说。你们当领导的别拿我们这无权无势的人打岔。这车的问题很简单,车身颜色不对。按照规定,森林消防车车身颜色是橘黄色的,可你们这辆车呢是红色的。咋接,要跟人家消防队比个高低呢?”
元朝赶快说“您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哪有那想法。不过这车是从部里接的,那颜色也是部里下属部门喷涂的。我想颜色不会错了吧。人家上级部门还能够?”
“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元朝这个时候就想着然后把问题解决了就算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放了人家弟弟一马人家早等着呢。如果能够平和的解决了就算了。
“没有这个意思就好。我看这车的颜色就是红的。要想上牌照可以。去改装厂重新喷涂成橘黄色的再来上就行了。”
“您说的意思我们明白。可是这车身的颜色已经是橘黄色的了。再喷涂那不是多此一举嘛。”
“那就没有办法了。下一个,你办什么?”人家身子一扭不再搭理元朝了。
元朝尴尬的站了一会。也只好出去了。司机告诉元朝,他们来了后人家看了手续,就开始唠唠叨叨“你们林警队牛逼嘛。不是万事不求人嘛。还找我们办事?”然后就抬起屁股朝窗外看了看看就说车身颜色不对!“红的。这牌照不能上。”然后就不再搭理司机他们了。司机又问元朝咋办呢?“局长明天还要到省城,这车我咋接也得收拾收拾才能走嘛。可这牌子上不上咋整呢?”
到了这个时候,元朝也没有了办法了。是呀,明天局长去省城要用车这是铁板钉钉的大事谁也阻挡不了的,而这牌照上不了那肯定是不行的。被逼到这个地步的元朝心一横干脆豁出去了。他迳行上到三楼车管所领导办公地,靠着61警号和地方臂章人家警卫没有阻挡他。看见所长办公室门也没有敲就进去了。元朝带着点怒气的举措把个正在看报的杨所长吓了一跳。。他定眼一瞧,小县城嘛都认识。“元队你吃了枪药咧,咋接带着杀气就进来咧?我可没有砍你的树啊!嘿嘿。坐坐坐。”
元朝开门见山地就把车辆上牌照有困难的事说了。所长听说后皱了皱眉头,当初为了小舅子的事,所长也受托找过元朝不过那就是逢场作戏帮人说好话而已所以元朝回绝了所长也不觉得有啥。领导们都明白这案件其中的厉害。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句名言“谁会为了你得罪某某”都是一个样样介的。所长说这件事我听说了。车呢我也看了。车身颜色呢我看也是橘黄色的。“可是这事难办咧。你们该先找我嘛。这下顶在这了,我也难办的很嘛。”
元朝说不管怎么说,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往上闹更不能。显得查(咱)们这啥水平嘛。”
“那是那是,不能不能。这事就查(咱)这层次商量的解决。这样吧,元队今天你先回去,我们再做做工作,努努力,过几天,过几天看想个办法解决了不就行了嘛。”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等不了几天咧。我们局长明天就要去省城开会用新车。上不了牌照这事就麻缠咧。我也难的很!”
“哈哈,你也有难的时候?”见元朝要说话,所长摆了摆手笑了笑“玩笑玩笑别当真。这样吧,查(咱)下去看看,给她再做做工作,啊。”
两人到了办公室,杨所长问了问管理员,结果就是开篇那样的情况。
杨所长尴尬了一阵,说“要不这样,发个临时牌照。先把你们局长的事应付了。然后呢,查(咱)们在想办法。元队,如果不这样办,今天我也没有办法了。你就是闹到上面来解决,不是还要个时间嘛。今天、明天就是后天也都不一定就能解决咧。你说是不是?查(咱)知道就是上面来也不一定就那么顺利。我说元队,你就按我说的做。这不都顾及面子了嘛。你也不为难,明天你们局长高高兴兴地用新车去省城,我呢也不为难,这不就容出点工夫我再做做工作嘛。”
元朝还能说啥呢?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只能按照人家的办。毕竟这权是人家的嘛。就这样所长还费了些口舌戴了顶了“你们当官就是官官相护”的帽子才把那张白纸纸的临时牌照拿来了。
车开回去后局长听说只给挂了个临时牌照脸上顿现不悦。他倒是知道元朝他们查办的那起团伙盗伐案件的一二三,当初也有人找过他说情他以是犯罪案件管不了咧推出去了。看了一气白纸纸黑码码的临时牌照,局长只说了句“元队,桥啊,得早修。”
过了几天,所长给元朝打来电话“元队呀。牌照这事解决了。我们开会定了。你们呢辛苦一下,请上级部门开个证明就证明一下现在这车身颜色就是橘黄色的就行了。记着拿着证明把车开过来上牌照吧”就把电话搁下了。
还行,元朝给上级部门电话求救后,人家十分理解基层防火办工作人员的不容易,尽管再三说这绝对是无理要求但还是出具证明寄了过来。当然,满足了人家的条件,森林消防指挥车的牌照也就妥妥的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