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友转业后在县城附近的一个公社工作,因工作有方很快升至书记。这在地方上就算是个人物咧。李战友这人很低调所以大伙来来往往照旧。
那天李战友给县委汇报工作后骑着自行车返回公社。晌午时分到距公社驻地大约十多里的黄家山时,这里已经是李战友公社的一个队,附近有地区的一个大工厂。有工厂就有工人,有工人就有消费,所以一些眼眼活泛的人在道路两旁陆陆续续开设了一些小饭馆一时间还真红火的很。那天李战友费里吧唧骑行到此也就晌午了如果回到公社也过了饭时。那时的领导干部廉洁是很正常的,绝对不是说书记就能特殊啥的。李战友知道过了饭时回去也没有饭吃了所以找了个小饭馆要了碗面中午饭就有咧。
饭馆里没有多少吃客,除李战友外,邻桌几个喝着小酒划拳声喧哗不停的一看就是工厂的工人。李战友正吃着呢,邻桌有一位年纪不大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端着一杯酒走到李战友跟前说“唉,我说拜识,你把这杯酒给我喝了。”李战友楞了一下不认识人家呀就摆了摆手说了句“谢谢,我不喝酒。”谁料对方不依不饶的指着李战友说你不喝酒还算人呢。李战友这下有点挂不住了,歪歪好好在以自己为首的地盘上因不喝这杯不明不白的酒竟然被人指责不算人。所以李战友也就提高了嗓门说我不喝酒咋接就不是人呢你人咋接连话也不会说呢。对方顿时大怒当即把那杯酒泼在李战友脸上随即给了李战友两记耳光当即把李战友打的晕头转向的。
饭馆老板听见前面吵吵了起来闻声从后厨出来赶快上前劝解,才发现是把公社书记给打了于是打电话报了警。
那天恰好我值班当即赶赴现场。到了现场那伙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李战友还在那里迷迷糊糊的。我们连忙把李战友送到医院治疗。由于公社书记被打了,我们自然要上报县委的,县委书记得知后勃然大怒,要求公安机关尽快破案严办。
破这种案子对我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晌午的事天还没有黑我们就把打李战友的那小子五花大绑的抓来了。一审问得知他们几个人中午溜出来划拳喝酒,那小子因拳技不行故喝了不少,那杯酒他实在是不想喝了想找个人替他喝。不料李战友竟然“不识抬举”不喝这杯小酒,他认为扫了他的兴丢了他的面逐动了手。当然,他当时的确不知道李战友是公社书记“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嘛”。
我们很快把案件材料搞好打算一会报局里批准拘留这小子几天呢。李战友的夫人突然来找我要我马上到医院去“李战友有话要跟你说。”
我心里想难道李战友的伤情有所恶化还是嫌案子办的慢呢?带着满脸狐疑我到医院见了李战友。见还有几个熟人其中一位在地区工作的也与我们是战友的王主任和夫人也在场。有点奇怪的王夫人眼圈红红的我觉得甚为奇怪:李战友挨打了咋接王夫人心疼到这地步但是这些事我也不会过于琢磨总之我认为他们都是来看望李战友的所以寒暄了几句就问李战友要我来有啥要紧事呢?
李战友一见我苦笑了一下说案子办到啥环节了。我一听,嗨还真是嫌案子办的慢了。稍有不快的答复你不要着急好好养着,案子一事你就不要牵挂了“我办案你还不放心?”但是李战友还是一再追问案件办到啥进展咧。我说一会回去就送拘留所。
“你千万不敢这样做嘛。”还没有容李战友说啥,在一旁的王夫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所长大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千万不敢送拘留所嘛。”王夫人不停的向我作揖那副表情令人忍俊不已。
我当时就有点蒙了“咋接,咋接就不能送呢?”
“嗨嗨嗨嗨,”王战友开腔了“打人的是我的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嘛。你也知道我那丈母娘就这一个儿,平时信的也太过了。所以作甚事都不考虑。我早就说过迟早要弄出点乱子让人给上了法绳。你看这不是把李战友给打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夫人不是伤心李战友被打而是伤心其弟弟被抓了。嗨,差点就让我整出一出大戏来。
王战友说他们刚才与李战友说好了“这事你们是不是就不要给我那个小舅子上法绳。你看我们费了多大劲好不容易才给找了个这份工作。这要是一上了法绳那就全完蛋了。所以看在咱们都是战友的份上,查(咱)小舅子,啊,也是你们的小舅子,犯下的这事,是不是就?”
“什么我们的小舅子?你这话说的不是让你夫人?”我赶快打断王战友的话单马上觉得说穿了也不是那么好。
“哎呀,那就是你们的小舅子。啊,啊, 不对,是干兄弟,啊,是你们的干兄弟。”王夫人赶快帮腔了几句圆了圆王战友的话带来的有些尴尬的场。
我看了看李战友。李战友这时呢又恢复了书记的派头,捂着个还有些红肿的腮帮子咬牙切齿地当机立断地斩钉截铁地异常亲热地说“既然是自家人做的,那还说个甚呢。算了算了。你们(当然是指我呢)要是觉得不好说,回头我给你们局长说一声。总之,不要拘留了”。
嗨嗨,你说这事弄的!当然人家双方都不扯啥呢,我们还能说啥呢。于是我回去给局长汇报了一下局长说那自然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尤其是被打一方的意见“不是也没有造成啥伤害嘛。算了,就让那小子写个检讨留个案底立马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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