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剑呀!转眼人生辉煌的年代就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过去那些趣事、甜事、苦事、辣事,总之是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睡走廊就是我经历的一件小事。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当时在外地工作的我到北京出差。因儿子的姥姥想孩子,所以我就顺便把儿子带上一块去北京。那个时侯乘车不方便。天还未亮就从黄土高原的延安坐上长途汽车,一路上山下山下山上山。好不容易到了铜川,司机把车一头扎进车站,称道汽车挡风玻璃上落了一堆鸟屎,是神灵给他的预兆,再走就得出危险所以今天不能继续走了。其实从司机一路上与车上紧靠着他坐的那位司机一口一个大妹子那叫的那亲切劲看,司机是想“歇”在铜川好好陪陪那位“大妹子”。
那个时期的司机可是非常地牛,顺口溜“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就说明了一切。所以乘客中虽然有人找到车站要求给个说法,车站的人不是躲就是溜。旅客们嚷了半天,才出来个自称是“编外站长”的给我们每人发了2.5元钱就令我们自行出路了。
我拖着儿子,赶忙来到铜川汽车站又挤上了一辆客车再向西安行。由于这一耽误,到了西安后去往北京的火车已经没有了。怎么办?大冷天的,如果只有我还好说,不行在火车站里当一回难民。可年幼的儿子哪能经得起这折腾。所以我咬了咬牙走进了火车站附近的接待饭店,服务台负责登记的服务员见这么晚还有人来大概嫌耽误她休息了,懒洋洋的、不耐烦的、操着生硬的声音说了句介绍信。我忙把我那盖有市人民政府钢印的工作证双手递给她。服务员先看见人民政府的印章,还挤出一点笑容,嘴里嘟噜了句:“政府的人,住多少钱的房?”但她再看工作证上面写的具体工作单位是林业局,脸上那点笑容就没有了,小嘴里硬邦邦的飞出了一句现在没有床位了只能住走廊。我一听连忙求道,您看我还带个孩子呢,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走廊那么冷,孩子受不了,您就费费心设法解决解决吧。但人家见的这市面多了,早就炼就成铁石心肠。我怎么说怎么求也没有打动她。这时的孩子大概又饿又冻,不住地啼哭要妈妈。我没有办法了,住走廊就走廊吧,总比车站候车室强,抱着阿Q的想法在服务员“你不住就赶快走”的督促声下决定住了走廊。还行,楼层的服务员心肠还没有那么铁,见我带个孩子,给指定了一个靠着暖气片的床,又单独加一床被子给我。我连忙抱起已经昏昏欲睡的孩子上床睡了。怕孩子冷,我给孩子盖了一床被子,又把我盖的被子给孩子压上一半,我拉了一半盖在身上也躺倒在床上其实也就迷糊着。因为那走廊窗子大概年久失修根本关不严,刺骨的北风直往里灌,我生怕孩子蹬开被子着了凉。所以随时处于状态好给孩子压被。
冬天的夜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人们纷纷起来各奔东西。这时我才发现那饭店里当晚客房空着不少呢。我气愤地到服务台,还好晚上那位还在。我责问她为什么有空房却硬要说没有?谁想人家冷冰冰地回答那屋子是给政府干部留的。我说我的工作证不就是市政府的吗,人家更是撇了撇嘴,就你这林业局的还想算政府。于是我哑了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在买上了火车票,走吧!上了火车到了晚上,儿子一句话就把我给逗乐了。儿子问我:“爸爸,咱们今天晚上还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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