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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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从九月落笔，剑气也柔和了起来
对于善恶，一场风雨的表白恰到好处
在一片叶上交错，更多的风雨
有时像故人，刀光或是剑影
酒的存在，是最大的隐喻
你无法不去猜测，飘零，或是先于未来
酡红的月亮，美人的脸庞
多少人夜不能寐，江水悠悠
是火，让一个王朝崩塌
让一个人站立，在鼓角声中
二
蒿草比秋虫更为实在
大地上，马蹄溅起一团一团的往事
笼罩在历史上空的疑云
像是虚脱的九月，无意辩驳
他们是风一样的男子，他们风一样行走
在亳州，北方是大片大片的蒿草
被人遗忘。是乱舞的星空
星空下舞戈的人群。有人逆风而行
有人依山而居，结庐，劈柴
在激越的歌声中，醉酒，把剑
三
九月草肥马壮，适合厮杀
适合为一场雨注脚
谁人击节，谁人喟叹生之渺小
在时间的年轮上，仿佛混沌初开
也只是过客，也只有过客
才会不顾千百次的挽留
一切美好的事物终将逝去，是流沙
不可逆的镜像
来一杯吧，就着风雪
就着芦花，在苍茫之外的人
四
身披风雪，我就是王
没有现成的路，就闯一条出来
百草丰茂。潜藏在冰天雪地
蜷缩的夙愿像一条蛇，窥探人世间
竹林也萧瑟，也有宴席盛大
仿佛一张琴，没有了曲谱
留有足够的空间，在刀尖上飞舞
在云与云、叶与叶的缝隙
他们不知道，内心的空
是真正的虚怀若谷，等着有人来填补
五
遥想当年，石头挨着石头
荒草连着荒草，一条河的汪洋
夏天的雨水商量好了，倾泻而下
要尽情施展十八般武艺
要看到故国丰沛，让每一条支流膨胀
让树木疯长，看不到边际
这样才好使出阴谋诡计，这并不牴牾
也不会影响到身后，一样的剧情
层出不穷。他每一天都会：策马，扬鞭
驰骋，顿悟，复刻的悲喜
六
有美人在客船，在酒肆，在锦帐
从许许多多的江面，涉水而至
一眼的柔情，或一世清欢
终归是换了人间，还于心田
这是梦里的江南，是夜雨中的山河
是恍惚间所有的美好
后来学会在一江雾霭中相安无事
与一个乱世握手言欢，他们
是勇者，更是智者，守着风雪
静待星星点点的笋尖，破土而出
七
直插云霄的剑，会飞的春天
默于青蓝的酒器，他们都是任性的歌者
江水的走向千回百转
而风的欲望，始终如一
月亮沉下去，浮现满天星辉
我在酒气的包裹中醒来
有不愿醒的章节，寄居在史册中
被一片落叶轻轻覆盖
我掸掉落下来的尘埃，轻轻
朝着来路，拜了，又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