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洗漱睡觉时,接到晨的电话,说了一些感谢我当年对他关照的事。
关照真的谈不上,只是他特别优秀,又是外省人,在工作中自然就青睐了一些。
那时,我在交巡警大队综合中队工作。由于平时工作压力太大,征得领导同意后,决定在基层务色一个年轻人,好分担些工作,也是培养年轻人的需要。
在众多的青年民警中,我们看好了晨,阳光、帅气、有潜质。
晨来后,我先安排一些简单的事务让他接手。他果然不负众望,悟性极高,工作上很快就能独挡一面,为我分担了一些压力。
次年春节前夕,晨的父亲病危,他急着要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那也是他参加工作后第一次探家。说走就走,来不急准备更多的东西。我和“亮大”一合计,给他准备了梁平柚和袁驿豆干带上。
单位上的事,有时在家里也聊一聊。岳母知道晨是山东人后,觉得他应该喜欢吃面食,就烙了几块改良版的大饼送给他吃。收到晨的反馈后,岳母又做了几回给他。
岳母年轻时在西藏工作,单位上有天南海北的同事,其中她的五嫂就是山东人,所以她知道山东人爱吃面食。久而久之,她也喜欢上了面食,而且自己也经常做。
她常常回忆在西藏那段难忘的岁月。五湖四海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很快就能忘记思乡之苦,加上美食的交流,即使身在异乡,也能吃到乡愁。
我自己也有十几年身在异乡的经历。那时也跟晨差不多大吧,入伍来到“万岁军”后,因为有点特长,指导员挑了我当通信员,后来又当了连队文书。在准备考军校的时候,指导员还把他的办公室留给我复习用。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又给我出主意、选报院校。最终,我以超过录取分数线60多分,考入了中国的“西典军校”。
期间,我回了几次保定。那时老部队已经撤编,好多战友都分流了。通过一些信息,我仍然找到了指导员,他已经转业了。十多年后,指导员到重庆旅游,来到双桂堂景点。接到他电话后,我赶紧开车去见了一面。几天后,我又专程到重庆去见他,用火锅的形式表达了一下心情。
军校毕业后,我分到了宣化的部队。半年后,我被挑到了机关当参谋。股长是河北赵县人,他的家属也已随军,对我们这些外省的战友自然就有一种主人意识。逢年过节,甚至周末,都要叫上我去他们家吃饭。吃饭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包饺子,最好的、最过硬的菜当属炖龙骨。就是把猪脊梁骨用高压锅炖熟,一人一大块,啃起来,大快朵颐的爽。
吃着饺子,啃着龙骨,满腔的乡愁就化成了鼓胀的食欲。那些年,我一直把指导员、股长当成亲人,把他们的家当成自己的家。
晨的妻子是天津人,他俩同时考上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又同时考到我局当警察。工作了几年后,晨的妻子辞职回老家做了律师。
晨在电话中说,他也考取了律师资格证,正在考虑是否也辞职去天津做律师。他又说,当了这些年的警察,真有点舍不得,特别是梁平的这帮战友。
电话那头,他在那边哽咽了。我说,从长计议吧。
虽然我们能互相把对方当亲人对待,梁平也是他的第二故乡,但遇及天伦,他该知道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