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本以为全是青山绿水的景点,不想却重走了几段红军长征路。每到一处,既是打卡,更是重温历史、瞻仰先烈、赓续长征精神的好体验。
从舟曲县出发不久就到了迭部县,这边的山势仍较高,如果要开山凿洞修路,工程很大,又容易滑坡,所以G345线沿江而建。但这边的路况明显好得多,没走多久,就看见公路两旁的村庄插了很多红旗,路边的护坡印上了红五星,猜想是专门打造的一条红色旅游公路。
果然,没走多久,我们就看见公路旁立着一块纪念碑:茨日那毛主席旧居。茨日那是个行政村,村子不大,典型的藏族村落。透过低矮的围墙,可以看到每一家院子里摆放有木架,木架上堆满了收割下来的青稞。高大的核桃树长在院落里,像一把巨大的伞擎在屋顶。院落与院落之间的小巷干净整洁,沿着小巷走10多米就能见到毛主席旧居。旧居院子不大,有一个小天井。从天井的木梯爬上平屋顶,就可以进到木楼。毛主席曾住木楼上最里边那间屋子,屋子狭小,放置有床铺和一些生活用品,最显眼的是毛主席的画像和洁白的哈达。
旧居的简介上显示,1935年9月,毛泽东在这间小屋子里,决定了“以三天的行程夺取腊子口”的命令。经过激烈的浴血奋战,红军全面攻克天险腊子口,成就了我军事史上以弱胜强、出奇制胜的著名战例,也是红军长征进入甘肃境内最关键的一仗。
红军攻克了腊子口后,继续北上,而我们却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到了红原县。红原县是红军长征路上过草地的重要一步。1960年7月,为纪念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草地的艰难和川西北人民在中国革命危难关头所作出的重大贡献,经国务院批准建立红原县,周恩来总理题词命名“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故名为“红原”。
在日干乔大草原,我们经过了“红原瓦切红军长征纪念碑”,这是纪念红军过草地修建的碑。其时,天空忽然彤云密布,不一会儿,就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我们躲在车里,决定等风雨过后,瞻仰纪念碑。风仍旧在刮,本是酷暑的天气竟然有些刺骨,凌厉的狂风透过冲锋衣让人寒意阵阵。顶着寒风,我艰难地爬到了纪念碑前,紧贴着碑身,热切地感触着革命先烈的余温。我默念着碑文,“1936年7月底,红二、红四方面军左路纵队从阿坝出发经红原度过嘎曲,踏上了征服泽国草地的艰难历程……”我仿佛看到80多年前的日干乔大沼泽,草海、泥潭密布,气候无常,时而冰雹、时而大风、时而艳阳高照,在这个被称为陆上“死亡之海”的草海里,不少红军战士在饥寒交迫中长眠于此。
继续回溯长征路,我们到了松藩县川主寺。松藩是红军长征时期驻扎的重要地方,松藩草原对一路征战、饥寒交迫的红军而言,几乎是一个“死亡陷阱”。聂荣臻元帅曾在回忆中说:“我们的红军战士,就是在这样的荒原上,燃篝火,食野菜,冒风雨,互相激励,相扶而行,在沼泽草丛中顽强前进。多数同志挺过来了,数以百计的战友倒下了,把忠骨留在了草地上。”艰苦的草地行军,磨炼了红军将士百折不挠的革命意志,坚定了他们对中国革命事业的必胜信念。1985年,中央为纪念红军的长征伟绩,弘扬“长征精神”,决定在松藩县川主寺镇元宝山顶修建一座纪念碑——红军长征纪念碑。纪念碑背靠雪山,面向草地,气势恢宏,从山下到山顶,共609级台阶,象征红军长征所经过的609次战役。
那时已是傍晚,我独自一人,决定瞻仰纪念碑,高原上的609级台阶让我歇了好几次。当我气喘吁吁地站在纪念碑前时,看到碑顶的红军战士双手高举成“V”字形,在象征着长征的胜利。瞬间,一种精神穿越时空震撼到我,我也双手高举,振臂高呼,竟也有了一种胜利的感觉。
第二天离开时,我再次回望了那座纪念碑。那时,天气晴朗,碑身上的红五星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