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
总有悠悠一缕香,飘在绵绵不绝的回忆里,幽幽旧梦中,那是老桂花树淡雅的浅笑,让我守拙以清心。
老桂花树站在塆前池塘边,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根深蒂固。根深蒂固地伸进了我的梦境。
老桂花树站成一首诗,当年她站在后塆诗刊头条里,乌桕,油桐,苦楝,梧桐都甘拜下风,没有不服气的,连四婆家门口,大枣树也没有异议。
后塆为何要叫后塆,小时候我问没问过爷爷,爷爷告诉过什么,即便我再努力地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离开后塆的日子也已经有三十二年,我更是无法考证它的出处,就算我总是追进梦里去问爷爷,爷爷只顾抽烟,就是不肯回答我。
尽管我一个劲的说我觉得后塆不应该叫后塆,而应该叫桂花咀才对……就因为这棵老桂花树。
塆子坐北朝南,在一个不大的山岗的南坡,少有偏西,塆子前沿是最低处,是一口池塘,房子是围着池塘盖的,曾扇形把山坡占满,在鄂东农村的塆子差不多都是这样。
池塘东岸却孤零零地站着一棵老树,非得要我们两个小孩手拉手才能抱住的大桂花树。
不知道是哪个年月的孤儿,孤零零站在那,也没人注意。只是每年的八月,她的芳香把塆子上空的空气染得淡雅金黄,空气便也暗香舒涌,才吸引我们这些顽童,来攀爬。
桂花树真的很老,我们是从她粗糙的树皮看到的,身上的纵纹比奶奶脸上的还要多,还深!
岂止是深,树皮的纹沟深得可以容下我们的小脚尖,我们就是双手紧抠老树皮的裂沟,踩着它爬上去,掠夺式采摘桂花,我们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
面对我们肆意地采摘,桂花树依旧挂着笑,笑得迷人,笑得坦然,笑得黄艳艳,笑得芬芳、馥郁漫天,把塆子的八月笑得芳菲泗溢。说香飘十里就有点夸张,在离塆子半里之外便能闻到桂花香那才是名副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应该是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塆子前池塘里的水灌溉农田不够用,就日夜往池塘里抽水,因为抽的水的流速过大,冲掉桂花树旁边的土,那个年代,塆子叫生产小队,只顾着狠抓粮食生产,谁能理会老桂花树的死活,慢慢地,桂花树脚底悬空,慢慢的老桂花树在一个夜晚悄悄地倒了!谁也没当回事,塆子里大人们忙着出工挣工分,只是好象离桂花树最近的四婆在一个大清早,在老桂花树边嚎啕大哭过,只是后来进入八月,塆子里的老少皆发现好象少了点什么,少了那醉人的桂花香,头几年的几个八月总还有人念叨,回味桂花幽幽香,慢慢地塆子里的人们就把桂花树和桂花香忘记了。
可是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却永远飘着老桂花树的浓浓桂花香,那令人陶醉的一缕幽幽奇香啊!
黄冈的冬天
在黄冈冬天里,虽说没有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旖丽浪漫,所以爱雪的人们总是发出等雪的期盼。
有雪的冬季固然平添不少乐趣,着实令人神往,甚至有人直呼,冬天没雪,就没意思!
依我看,不然。尤其在我们黄冈,没有雪的临幸,冬日照样动人心弦,魅力四射……
我们得天独厚的地里位置,铸就我们特有的自然风光,大丘陵里的群山大大小小错落不一,树木品种多样,兼顾落叶和不落叶,因此落叶早的,露出坚强不屈不挠的秃枝傲立苍穹;有落叶迟缓的,显现出恋恋不舍的秋黄,迷死人了;更有不落叶的繁绿如夏,氤氲生辉,还有吐芽展新绿的,朝气蓬勃,就组成这有枯有荣反差极大,多姿多彩斑斓画面,群山起舞绿浪依然,在这方神奇的冬日大地飞歌,让人能一季享受到春夏秋冬四季的美丽,不信你可以去乡下,或是城里看看。
天空是那么地蓝,比哪个季节都要蓝!水是那么地澄清 ,大大小小的水库,湖泊,池塘如明亮的镜子倒映出静逸的楼舍,村庄。枯草秃枝站在寒风中一声不吭,围着碧绿的小麦、油菜地,陪伴着一起笑迎寒霜、冬雨和暖阳……
任性的风总是摇曳荷叶的收敛,索要一擎盖顶不可一世的奢华。荷塘沉默不语,静悄悄收起“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写意,隐身夏日繁荣的芳华,还有张扬,那醉人的荷叶田田,绝版的浓绿的歌谣。密密麻麻随意褐黄,顺着高高低低安静的枯杆,温馨荷香、醇情月色以及荷儿莲儿,不约而同融入深深温软的塘中香泥,默契地滋生藕断丝连,蚀骨的缠绵冬天荷塘的爱情故事,含蓄得很深,白白胖胖、鲜鲜嫩嫩一节一节地一脉相连,沉睡进香泥柔怀,好长好大如乡下如今的日子, 一样的豪放与婉约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