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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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建春
一
塞浦路斯是一个被地中海环抱，风景优美的岛国。有绵长的海岸线、金色的沙滩，清澈湛蓝、透明的海水，正是她的魅力所在。一位加拿大著名学者曾经用“一座伟大的丰碑”来赞美塞浦路斯的美丽。
2010年，公司承接塞浦路斯瓦西利科斯水泥厂一条日产6000吨的水泥生产新线。当我得知有去帕福斯(Paphos)游览的机会，心里特别兴奋。项目部为设备制造商驻场技术员特意安排的一次出行，而我和其他几名调试人员因来项目晚，正好赶趟，当然也有项目领导的拂照。
从网站查寻资料得知，帕福斯位于塞浦路斯岛西南部，以城市历史悠久，古迹众多而闻名于世。据说自从新石器时代就有人在此居住，曾经是塞浦路斯国家的首都。帕福斯分为旧帕福斯、新帕福斯和克提马三部分。公元前12世纪时，旧帕福斯遭地震，变成一片废墟，成为今天考古中心地区之一。
帕福斯作为塞浦路斯著名旅游地，自考古人员发现瑰宝级古遗迹，1980年整个城市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有三处是游客必去的打卡景点：一是爱神岩，据说是女神阿佛洛狄忒的出生之地，一直被奉祀为爱神圣地；二是考古遗迹公园-——狄俄尼索斯之家遗址 (House of Dionysus)，这里保留有大量残存的别墅、宫殿、剧院、要塞和墓地遗迹，具有较高的建筑艺术和历史价值；三是中世纪堡垒，它是港口边缘的巍峨要塞，进入城堡最高层眺望，城市的美丽景观尽收眼底，成为这座城市历久弥新的历史符号。
2010年12月19日，我们一行九人乘坐项目部租来的商务车，从利马索尔公路，向帕福斯市驶去。沿着曲折海岸线，穿行在岛国丘陵地带，随着路况变化忽上忽下左拐右弯行驶。这个国家路修得还是不错的，公路四通八达，加之人口少，一路上过往的车辆很少，司机开车很快。车窗外面，起伏的山丘上，长着稀疏灌木和杂草，是该国西南部地貌独有的景观。车移景换，山脊不时地裸露出一片片白色的石灰岩。一路之中，我还看见一些山岙里，建有牧场，成群的羊在山地里悠闲吃草。
车子很快驶过岛国第二大城市，繁华的利马索尔，这是一个商业发达的港口城市。一路经过很多村庄或小镇，不时看见屋前楼后或是路边栽种的果树，挂满累累鲜艳的果实，却没人采收，让我感到很纳闷。同事告诉我，欧洲人的习惯，果树作为观赏植物栽种，不会被人随便采摘。想吃水果的人，会去水果店购买。我相信同事的话，因为在工地周围，常见路边田间的无花果、石榴、脐橙等果树，结果一树却无人摘，最后熟透了掉落一地，我觉得怪可惜的。
车辆向前飞快滑行，两边景物急速后退，把我的眼睛看花了，索性闭上眼冥想。同事预告，途经老巴福斯就是爱神岩的景点，距离帕福斯市中心还有25公里左右。它是爱神维纳斯的故乡，海滨矗立的几块礁石，是传说中女神的出生地，因此称之为爱神岩。女神在希腊叫阿佛洛狄忒，是古希腊爱神；在古罗马叫维纳斯，我们常说的丘比特就是她儿子。维纳斯女神是西方罗马神话中美和爱的化身，是欢笑和婚姻的女神。她掌管着人间的爱情、婚姻、生育。这些神秘的传说，更让我对此行充满期待。
我正想着，感觉没过多久，车忽然停住了。我探头一看，车停的前方是一片乱石交错的海滨。下车看到一块景点介绍牌，我虽看不懂外文，但从图片上能猜出一二。果然小徐队长告诉大家，老巴福斯的爱神岩到了。为了方便我们拍摄全景，司机特意停在距离海边礁石300多米的高坡上，一块突兀出海平面的岩壁。石坡的高差，最适合远眺大海和爱神岩留影的平台。大伙排着队摆拍、单拍或合影，拍摄完后，跟着就下坡步行到海边，近距离接触神奇的“礁石”。司机把车开进山脚下的停车场里，也来海滩上凑热闹。
山势的两个岬角围合成的小海湾，天空晴朗，阳光明亮，水清沙白。汹涌海浪一个接一个涌来又退去。靠近海水的是一片沙滩，往里是卵石滩，大大小小石子在太阳下泛着白光。波涛不断打击礁石发出鸣响，水花四溅，白沫翻腾。
根据故事传说，我对着浅海边几块突兀高耸的巨岩左看右看。共有三组大小不一的礁石群，组成一个三角形，哪一块才是女神出生神石呢？让人颇费思量。看上去平淡无奇，和我想像的不一样，一点也不神秘。除了海水常年累月冲刷侵蚀粗砺的外表，颜色呈现暗黑，也就是普通的礁岩嘛！也许我是凡夫俗子，既看不出传说中神女在浪花里虚生的法像，也感应不到礁石内的神气。可以说这样的礁石，在海边随处可见，但因为有一个美丽神话的传说，而使它具有了吸引人的魔力。正好应了一句俗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几块礁岩因背负千古的流传，化腐朽为神奇，而成为虔诚教徒们的精神腾图，也为慕名而来的游客打开想像的翅膀。
为了获得爱神的祝福，这里成了情侣们的朝拜圣地。可能是季节原因，海滩上的游人很少。司机告诉我们，夏季来这里的人很多。坊间关于爱神传说有不同的版本。相传女神出生那天，轻快的海浪将一枚贝壳送上沙滩。贝壳开启，有绝世容貌的阿芙罗狄德走了出来。她洁白如玉，轻柔似水，湛蓝的眼睛柔和而迷人。她往沙滩高处走去，身后脚印里立刻长满了芳香的鲜花。爱神以此为家，因为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有一次她在此处与情人约会，情人被野猪精追逐，她奋勇地掩护情人，身受重伤。虽然赶走了野猪，情人却因失血过多而死。阿芙罗狄德与情人的血流遍了山野，染红了山上的地榆花。从此以后，每到春天，这里漫山遍野开的全是红艳艳的地榆花，红得刺目。
我抬头仰望，岸边山坡和崖壁上，零星生长一些长角豆树、橄榄树及小灌木和杂草，稀稀落落的山顶，只有几只海鸥在空中不停地盘旋。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没有看到红色地榆花遍地盛开的场景。看来只能在道听途说的传承故事里，回味爱神的真谛。不过我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女神出生这里，而不是其它地方？不知最初这个传说是怎样形成的，我想传说典故的背后，必定有不为人知隐秘。
看腻味礁岩，转而看风景。其实海滨风景还是不错的，天然海湾，岸边矗立多为怪石嶙峋的断崖绝壁。近看，可站在岸边沙堆里，目光凝视波涛汹涌的海浪，前赴后涌地拍打沙岸和海礁，在脚边溅起一波波白沫儿水花；远视，极目远眺浩瀚海面，尽头是碧海蓝天，水天一色，以及海鸟游荡的英姿，构成一副绝美的画面。尤其是大片卵石滩，形态各异、色泽不一的石头，让爱石者只顾低头寻寻觅觅，忘记时间流失。运气好的人，有可能寻得贝壳。淘不到贝壳也没关系，山凹里有个停车场，除了免费停车，旁边有家简易小店，卖一些饮料食品，还兜售许多手工艺品。如五彩斑斓的贝壳、海螺，一种用各类小石子打磨成片状，串成一圈的手镯，五颜六色加工十分精美。
二
差不多停留一小时，队长开始催促正在鹅卵石堆里挖“宝”的人上车。继续前行不到半小时，到达帕福斯市区。
车子在市中心左穿右转来到遗迹公园入口处。购票处有点冷清，领队把购来的门票发给大家，一一进入公园。迎面是一段拾阶而上小坡，爬上坡顶，左侧是一间石头建筑屋，是库克利亚博物馆。内部陈列着一些拍摄图片和出土实物，因为文字说明都是希腊文或是英语。多数人看得不大懂，走马观花看一圈就出来了。
沿右侧一条小路往里走，眼前呈现出一片开阔地带，便是世界文化遗产公园中心，据说占地106.4公顷。遗址内，有城墙环绕，城内有建于公元一世纪初的大教堂，教堂内有装饰精美的镶嵌图案与壁画，还有剧场遗址、体育馆、古希腊音乐厅、堡垒以及拜占廷时期和中世纪的浴场。还有著名的阿芙罗狄特神庙，还有狄俄尼索斯之家的遗址。在众多遗迹里，尤其以狄俄尼索斯之家最令人流连忘返，其中以希腊神话为主题的马赛克嵌画精美绝伦，展现了古希腊发达的艺术和工艺成就。
再走近点就能看见里面高低不平，很多残亘断墙，以及考古人员挖筑的坑道。当你沿着一条曲折的木桥走廊，走到那些坑道跟前低头查看，你就会发现地面上嵌有东西，能辨出是非常精美的图案。图案很奇特，是用一块块马赛克拼凑而成。让你不得不赞叹古人精致的手艺。这些地板画形状各不相同，色彩鲜艳，内容大多描绘希腊神话故事，以及动物、花鸟、和古人日常生活工作场景。其中又以“酒神之家” 罗马式别墅遗址最为突出，埋在地下达16个世纪之久才被发现。别墅内装饰有许多内容生动、色彩鲜艳的镶嵌画。这些作品十分精致、图案美观，是重大考古发现。既使经过几千年依然栩栩如生，而且保存的非常完好。被世界遗产委员会评价为，具有非凡的建筑和历史价值，是世界上最精美的马赛克图案之一。游客透过一幅幅精美图案，能感受其中蕴含斑驳的历史印记。
罗马柱虽残缺不全仍然气派，以它的占地之广，曾是一国的文化和商贸中心，你就能想象当初这座罗马式别墅，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和金碧辉煌。只可惜在经过1900年的岁月洗礼，遭遇公元4世纪的一场地震劫难，建筑已荡然无存，所留下的大量镶嵌式地画，却成了吸引旅客的瑰宝。
我们一行人围绕废墟转悠，走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下。等我们走出这片废墟，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这里应该是郊外了，如果没有铁丝网阻挡，可以一直走到海边。海边有一条顺岸修建，绵亘蜿蜒的临海马路。没看见有汽车过往，只有几个行人在散步或在跑步。
我们沿着草丛小道继续西行，不一会儿到一处很有特色房屋跟前。不知道叫啥名称，房子很大，全是木结构，底部四周靠木柱子支撑，外观看是悬空的，有点像傣族的吊脚楼。看样子是后人为保护古遗迹，人为搭设的观景台。我们爬上楼梯，进到里面，看见房顶也是高低交错。路是木板铺就，一排排窄窄有栏杆长桥的组合，高出马赛克地板很多，也许防止有人跳入里面。那些有图案的地板，被廊桥围绕分割成多块。穿行在曲曲折折廊桥上，几缕漏网阳光，从瓦檐缝隙斜射下来，照在地板上，图案立刻变得清晰无比。我闭上眼，感觉那地板上的拼图“活“了，像一块块“水田”；那些曲折迂回走廊，就是湖面上的“九曲桥”；“水田”里种的不是青苗，却是有着比青苗更具有悠长生命力的镶嵌画；我仿佛走进历史的画廊，接触感受三千年前的古人，向往和追求多彩多姿生活的愿望，以及作出不懈努力的诉求。我睁开眼，望见脚下躺着那些有点模糊地板画，仿佛它们也在诉说沧桑的岁月。我抬头环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舍一屋，都有烙上历史痕迹。也只有悠远的历史和岁月的沧桑，才能深深打动我的心，才使我的灵魂出窍，与它们结下了不解之缘。
出了这间木屋，前面岔口有两条路，一条绿树成荫，是可以往回走大道，但我们选了一条小路走，那是通往西北角古灯塔的路。走了大约十分钟，拐过一个弯，就看见一座中世纪露天剧院。一排排座位围成扇形，都是用块状石头砌成，依坡而建呈梯形状。我数了数有6排12层，大约能容纳500人。舞台磨面石板铺成，站在台中间仰望，能望见后面山坡顶上，露出的半截白色塔顶和树冠。剧场和灯塔都保存完好，由于不识景牌说明书上的外文，所以无法了解关于这两个遗址更多信息。看灯塔还需爬过山坡，大家都觉得腿有点累，而且午餐时间也快到，因此放弃了。
三
从遗址公园里出来，向前走几步就是帕福斯一条美丽的海滨大道，临海一边还有步行街，靠里边是鳞次栉比的商店。我们往南走到街尽头，一座古城堡出现在眼前。这是帕福斯一个标志性建筑，著名的中世纪城堡。它临海而建，前面有条人工水渠，四面环水，中间有拱桥通向内部。城堡前面是大广场，广场前面是港湾，停泊着轮船和许多游艇。船主是靠游人租船谋生的，因为冬季是淡季，游人不多，他们正凑一块靠玩牌闲聊打发时间。
据说每年九月份都要在广场上举办“爱神节”，以纪念塞浦路斯人民心中的偶像，阿芙罗狄德爱神。一年一度的节日盛典，热闹非凡，吸引成千上万的人前来朝拜。
大家在广场闲逛一圈，没有人进入城堡观景，都觉得城堡没啥看头。最后选一家餐馆，靠港湾一侧的位子就坐，准备吃午餐。之所以选这家饭店，是因为发现一位女同胞在此店打工。据她自己介绍，她是东北人，在此留学，打短工赚点钱，是为减少家里负担。可能走路体能消耗过大，我感觉真饿了，平时不爱吃西式面包的我，也是跟着同事们，蘸着鱼子酱，大吃大啃。
吃完午餐，我们漫步在海滨大道休闲街。房屋是欧式建筑风格，楼层最高不过三层，街面宽敞整洁，行人三三俩俩走过。这里的人很安逸，有的人在沙滩漫步，有的人在礁石中垂钓，一个老人牵着一条卷毛黑狗在遛街，跟我们擦身而过友好地打招呼。街道两边，高大的棕榈树像一个个巨人站立，日夜守护这座城市。海岸线很长，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远方。长长的海堤，勾划出了城市和大海的弧线形界线。
海滨城市太美了！我用像机对准一个个美景，拍摄不停。回头再看别人，也是忙着在拍照留影。太阳西斜时，我们依依不舍告别帕福斯，坐上车回到工地项目部。
写于2010-12-21塞浦路斯项目部
修改于202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