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讨者

◎乞讨者

已经忘却，是哪年一晚深夜

无端入梦，我俨然

已为老者，头发苍白

披头散发，行走缓慢

拄木棍，端破旧的白瓷碗

一路走来，却被

蹿出的恶狗追咬，就像

前世我曾欠下过它们的债

而无力还清，以致

它们穷追不舍

瞪我的目光尖冷，逮住衣角

不肯松口

我惊悚，高声呼救

举起木棍，喝斥它们

换来的，却是又一轮疯狂地扑咬

此时此刻，明明知道

这是我闯入梦境的遭遇

想醒，却未能醒，在梦中

依旧被狗咬着

想喊叫，却喉咙似乎

被安置了消音器

突然，走来一个

穿花格子衬衫的小女孩

只见她厉声喝斥了几声

恶狗们竟乖顺地返身，离开

她站立在那儿，目光

清澈地注视着我

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和

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我们

面面相觑，似曾相识

却又极其陌生

或许，她就是今生

我相濡以沫的爱人

而我在梦境中

不曾将她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