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从医院回来（外一首）

◎父亲从医院回来

天还没有下雪

他从医院回来，就开始阴沉

酒精中毒的手，摔碎了酒怀

他突然喜欢独自蹲在墙角

凝思。把要说的话，堵在肚腹里

更令人显目的，是他突然

乖顺得像个患了自闭症的孩子

时不时，瞅一眼墙上的挂钟

唯恐错过了吃药的时间

我把数好了的白色药片

递给他，他却要搁在粗糙的手掌上

再细数一遍。最后

像把一粒一粒过往的岁月

吞咽

◎你离开后

人去，楼空，江自流

一个人的心里

装不下一河流水送来的秋霜

把果子酒喝完

就把月亮关在梦外吧

天明起床，洗脸要照镜子

蓦然发现脸上的衰草残阳

极为颓败不堪

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样子

在空荡寂寥的房间

无意识地踱来踱去

而谁知道

心地的硝烟，却正浓

总该找些事情做吧

晾衣绳仍挂着你的外衣

像个颓废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