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梦

″在山的那边，有个乐园。"

山娃说。

乡村夏夜，星月辉煌，莹光摇曳，蛙鸣四处，穗谷飘香。村庄禾塘边场院上，草地绵绵，绿翠恣蔓，织锦天然。牛崽和几个村伢子，团团躺卧在山娃身边，吵着闹着缠着山娃讲故事。

山娃接着说。

"那是个全天底下人们追求的乐园，到了那里谁都受人尊敬！"

牛崽问。

"比咱家有钱的父母还要受人尊敬？"

"嗯，还要受人尊敬。"

山娃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快慰，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慰。

终究熬出来了，四周再也不是高高的石墙与铁丝网了，再也不是漆黑的铁门了，再也不是浑身枪眼的岗楼了，总算和别的卅岁的同龄人一样，只要自己有信心有毅力，也能赚大钱，也能写小说成名成家，也能干自己想干的事业，再也不会被人横眉冷对手指诟骂，而一样受人敬重。山娃快活得嘘出一口粗气来。

"为了寻找那个乐园，我在梦中爬山了。"

山娃沉醉在追求的激情里，一双大眼发直地久久疑视着对面那座座大山。

山娃说。

"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爬过那座座大山，找到欣喜。"

像是挣脱了什么，又像是获得了什么，山娃一气讲完自己的故事。星星累了，月亮睡了，夜深了，那撩人忧伤的唤归声来了。牛崽爸喊着。

"牛崽吔，归来。"

循着牛崽的回话声，牛崽爸来了。

牛崽爸见牛崽和山娃又玩在一起十分恼怒，很不高兴的说。

″跟你讲过多次，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从来就没有正面去寻找过自已的乐园，三年黑道，八年铁窗。你们可千万别跟着学坏了样呵。"

牛崽爸说着就将牛崽拽回家去。

牛崽爸的话，刺耳难听，句句戳胸，由不得山娃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那晚，也是在这个禾塘边场院上纳凉，牛崽和几个村伢子团团围坐在山娃身边，吵着闹着缠着山娃讲故事，牛崽爸看见牛崽和山娃玩在一起，硬是把牛崽拽回家去。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牛崽妈的呼救声。

"抓歹徒，抓歹徒。咱家的钱，钱钱，钱呀。"

"歹徒"这不是曾经的恶梦吗？那梦又漂漂荡荡的晃过来，涌进脑海。不，这不是梦，山娃不再在恶梦中昏睡了，他醒了。

山娃呼地一声跳起身，眼晴雪亮庄严的放出光来，山娃望望四周，村子里竟死一样的静，他猛地一扭转身，向歹徒脱逃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牛崽爸赶来时，山娃却死死抱着一捆追回的钞票，倒在血泊中。山娃是让歹徒刺伤的，这歹徒曾经是他黑道上的哥儿，见背叛了就想置他于死地，但山娃坚强勇敢的还是活下来了。山娃咬紧牙根对自己说，决不能死去，受人尊敬的光彩目标还未实现呵……

山娃从回忆中走出来，有些忧伤，双眼发直地久久疑视着对面座座大山，他真想变成一只山雀，朝着那个目标腾飞而去。

突然，不远处又传来牛崽妈的呼救声。

″抓歹徒，抓歹徒，咱家的钱，钱钱，钱呵。"

山娃呼地一声跳起身，眼眼雪亮庄重的放出光来，山娃望望四周，村子里竟死样的静，他猛地一扭转身向歹徒晚晚逃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牛崽爸赶来时，山娃却死死抱着一捆追回的钞票倒在血泊中，这回与歹徒搏斗时，山娃皮毛未损，山娃夺回了歹徒手中盗款与刀后，又赶跑了歹徒后，就自己刺了自己一刀。

牛崽目睹着这一切呼地一声哭倒在山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