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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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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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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句话



大领导在会上说,荒村水灾,损失惨重,我不去心里不踏实。大领导还再三强调。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去!

作为荒村乡的小领导,他听在心里,记在会议笔记本上。

小领导善于记,善于写,善于玩弄文字,善于吹吹啪啪。他曾经写过小说,写过诗歌,极通文理,可发现文学在边缘,连着路遥,顾城等大家都倒在干渴的文学路上,哪有甜头轮到小字辈?看清形势,他急改行,专为地方吹棒,写新闻报道,因此时时有三句巴掌大的豆腐块,见诸省报首端,吹得地方头头昏头转向,云天雾地。他嗅觉灵敏,头脑好用,反应极快,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上下关系一打点,即入仕途,并顺利至今,还落得个“三句近乎”的光荣称号,官场人脉极好。

大领导的三句话,对领导来说,是一面旗帜,可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却是一条光明的路子。这是一个大领导,他要好好发挥一下自已的文字才华,为自已仕途通达铺就灿烂阳光。攀荣附贵,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他沉醉在自我的幻想中,他是马屁经里不倦的旅人,他要用文字拓展官场,他要用文字点燃自己的小世界。

小领导即响应号召,挥舞笔杆,揺旗喧腾。

这日,没等小领导的吹棒文字见报,可大领导却突然来到了荒村乡。结果发现不见小领导在受灾现场,作为一乡之主,竟然莫不关己,漠不关心,大领导痛感失职。

大领导吩咐下人找来小领导,问原因。

小领导即表明心愿,答。您说了三句话,我想挖掘出个好主题来,报上宣传,树立榜样。

其实,小领导未来受灾现场,真实的情况除了想讨好外,另外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缘由。大领导的三句话,小领导理解为不去。如果讲一句去,是真去。说二句去,是可去可不去。说三句去,是不去,官场上的事,往往怪乎乎的,有时候是有些官不厌诈的,有时候是要反着理解,反着听的。这是官僚形式主义教他的秘诀。他之所以只说出自已捉笔雕刻形象,就是因为他不想放过每一个拍马屁讨好的机会。

然,这套路却不适应大领导。

不管么样,大领导却不领小领导的情,他并不在乎那些不作用于现实的小把戏,他只讲实实在在的工作效益。如果手下人都这样投机取巧,那自已位置就座不稳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大领导对小领导说。

好,既是我说了三句话,你不来,那我今天又讲三句话。你不要再来混官差了!不要再来混官差了!不要再来混官差了!又是三句话,照你的逻辑,你的哲学,你还想吹拍换官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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