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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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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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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漫步贡水河

多年以来,我渐渐养成了一种黄昏围绕湖北省宣恩县贡水河漫步的习惯。宣恩县城凸显山水园林和民族风情,是一道水清、岸绿、景美的风景线,是一座独具魅力的“城市客厅”。贡水河是宣恩的母亲河,也是宣恩的梦里水乡。它如一块巨大的莆田玉,静静地俯卧在珠山腹地,又如一条飘柔的绿丝带,紧紧地缠绕在县城腰际。

贡水河让宣恩这座山区小城魅力四射、激情四射,迅速成为武陵休闲娱乐之都、恩施州城的“后花园”。这条河成为一个最美丽、最神奇的传说,拥有中国内陆河最长的音乐跑泉、全国最长的民族浮雕墙、全省最长的土苗民族风情街和武陵山区最大的水上娱乐中心。

有人说贡水河是神女化身,也有人说贡水河是观音转世,她的温柔大方,她的贤良淑德,让多少外地游客和宣恩本地汉子无限倾慕。黄昏后的贡水河更是波光粼粼,神采奕奕,充满了灵气和生机。随着夕阳晚照的浓妆艳抹,贡水河更显得优雅高贵、静如处子。即使是水雨天气,贡水河上也会烟雾缭绕,如临仙池。围绕贡水河漫步一周,虽已累得腰酸腿疼、汗流浃背,但这对漫步者来说,既是惬意,也是享受。

盛夏的宣恩县城也如热气腾腾的蒸笼,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闷热得焦躁不安。走出家门,漫步贡水河,享受贡水河带来的温馨和凉爽,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最诗意、最理想的选择。傍晚时分,或独自昂首阔步,或三五成群嬉笑漫步,或含饴弄孙蹒跚颤步,或手挽情侣谈情踏步,或锻炼肌体快速跑步,贡水河都会公平地给人一种舒适的赠予,一种美景的布施。

杨柳依依,小桥横卧,残阳如血。沿河两岸的山、树、房子,参差不齐地倒影在贡水河上,随着波纹的轻轻颤动,如一幅幅流动的水墨画。柳树如黛,一排排一株株傲视群雄,被东风裁剪得如村姑的长辫,尽显风流和婀娜。桥,是贡水河的脊骨,也是贡水河的脉络,小小的贡水河上不均匀地横跨着一桥、二桥、三桥、文澜桥、伴桥、莲花桥等七座大小不等的桥,这些桥贯穿南北两岸,让南北两岸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世世代代永不分离。而文澜桥最为庄严最为华丽,让五彩缤纷的花灯妆点得如出嫁的新娘,在色彩斑斓的人造水瀑中却不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之态。

“高高亭子郡城西,直上千尺与云齐。”贡水河边的亭子也不亚于古代诗人笔下的黄鹤楼、鹳雀楼那么威严雄伟,它虽不及几十层高楼直指云端,但它的气势它的古朴比起土、苗、侗族汉子的霸气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钟鼓楼既是群亭之首,也是群亭之王,它独自坐落在风情街把持全城,将它的威仪、将它的德泽分施给全城所有生灵,而将众小亭都发配到莲花坝之“边塞”去尽职尽责镇守。

这些亭,既是贡水河的“麦田守望者”,也是众多漫步者的理想休憩驿站。它们与贡水河相互信任,相互依赖,亲密厮守,时时见证着贡水河的风云变幻与沧海桑田,漫步者们走累了,脚走疼了,会不由自主地走进亭内,扯扯散白、聊聊趣事、叙叙往事、谈谈恋情,或是对着贡水河高声呐喊数声,亦或吼几句土家苗家侗家的山歌民谣,毫不避讳地对贡水河诉说着一天的烦恼心事,将工作的压力和生活的重负一股脑儿甩给这些亭和这条河去打理,岂不快意?

南北两岸石雕而成的古诗古画护栏,千姿百态,琳琅满目,有力地衬托出贡水河厚重的文化底蕴,一首诗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文化音符,一幅画彰显着一个时期的文化标识。诗画合一,人文一体,把宣恩的民俗宣恩的风土人情刻画得有血有肉、淋漓尽致。护栏上千百只石狮或翘首以盼,或俯首沉思,它们是在思念故人,还是在拷问人间难解的命题?一群群鸟儿时不时打破石狮的宁静,在道路两旁的桂花树上飞来飞去,最可恨的是那唱着长调带着惊魂尾音的夏蝉,制造了整个黄昏的喧嚣,直至深夜也不肯罢休,也不肯酣然入睡。

伴桥上,南北两岸,或站或坐,或躺或靠,或单独,或三五成伙,各自手持长杆,挂着各种精心准备的料饵,焦急地等待着贡水河里的鱼儿上钩。有人说,他们钓的不是鱼,钓的是一种寂寞,可我觉得他们钓的是一种境界、一种希望、一种坚持、一种信念。即使他们等上一个小时甚至半天,也不见鱼的影子,他们也不悲观,也不气馁,依然悠闲地坐着、蹲着、躺着、靠着、打着盹儿,抽着烟,或目不转睛盯着鱼鳔,就连他们身旁的卷毛狗也依然不停地打着滚撒着欢,好像在为主人打着气壮着胆。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哪怕只是一条小虾米,他们也会激动万分,兴奋好一阵子,好像中了五百万元大奖一般。虽然只是一只小虾米,但也是他们的成功,也是他们的收获,也是他们的喜悦,他们要为自己点上十个赞。

华灯初上,整个贡水河被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点缀着,如天上银河坠落人间。全长350米的音乐跑泉每晚准时开“跑”,随着高亢激昂的音乐响起,跑泉即刻将漫步者带入如幻如梦如痴如醉的境界,五颜六色的水花直冲云霄,显得错落有致、流光溢彩而又落落大方。观景台上的游客和众多漫步者,随着水花的飞溅,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欢呼和喝彩,拿出手机和相机记录下每一个华彩的瞬间。

县城三桥南端,人行栈道上游人如织。人行栈道依山临水,顺山势由低向高蜿蜒延伸,如一条巨蟒绕山匍匐前行,与青山绿水相得益彰、浑然天成。贡水河国家级湿地公园已初具规模,集湿地保护利用、科普研究和观光休闲于一体,自然与人文交相辉映、浑然成趣。漫步在人行栈道上,俯瞰清澈见底的贡水河,让人浮想联翩,思路无限开阔。“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伟人豪迈的诗词禁不住在口中吟诵。龙洞大坝之下,上百人身穿黄色的游泳衣,犹如无拘无束的鱼儿在河中游来游去,他们把一切凡尘烦恼和心中的杂念清洗得六根清净。站在大坝之上,俯视全城,一切美景尽收眼底,徒增一种“山高人为峰,海阔天是岸”的宽广胸臆。

山还是这座山,城还是这座城,河还是这条河,水还是这方水,但每日漫步贡水河的人却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只要你围绕贡水河走一遭,你就不枉来一次宣恩,你就会对这里的山、这里的城、这里的水、这里的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而又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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